《宋史》卷九十五 志第四十八



徽宗大觀二年十二月,詔曰:"瀦水為塘,以備泛濫,留屯營田,以實塞下,國家設官置吏,專總其事。州縣習玩,歲久隳壞。其令屯田司循祖宗以來塘堤故跡修治之,毋得增益生事。"大抵河北塘濼,東距海,西抵廣信、安肅,深不可涉,淺不可舟,故指為險固之地。其後淤淀乾涸,不復開浚,官司利於稻田,往往泄去積水,自是堤防壞矣。

河北諸水,有通轉餉者,有為方田限遼人者。太宗太平興國六年正月,遣八作使郝守浚分行河道,抵於遼境者,皆疏導之。又於清苑界開徐河、雞距河五十里入白河。自是關南之漕,悉通濟焉。端拱二年,以左諫議大夫陳恕為河北東路招置營田使,魏羽為副使;右諫議大夫樊知古為河北西路招置營田使,索湘為副使,欲大興營田也。

先是,自雄州東際于海,多積水,契丹患之,未嘗敢由此路入,每歲,數擾順安軍。議者以為宜度地形高下,因水陸之便,建阡陌,浚溝洫,益樹五稼,所以實邊廩而限契丹。雍熙後,數用兵,岐溝、君子館敗衄之後,河朔之民,農桑失業,多閒田,且戍兵增倍,故遣恕等經營之。恕密奏:"戍卒皆墮游,仰食縣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執耒耜,恐變生不測。"乃詔止令葺營堡,營田之議遂寢。

淳化二年,從河北轉運使請,自深州新砦鎮開新河,導胡盧河,分為一派,凡二百里抵常山,以通漕運。胡盧河源於西山,始自冀州新河鎮入深州武強縣,與滹沱河合流,其後變徙,入大河。至神宗熙寧中,內侍程昉請開決引水入新河故道,詔本路遣官按視。永靜軍判官林伸、東光縣令張言舉言:"新河地形高仰,恐害民田"昉言:"地勢最順,宜無不便。"乃復遣劉璯、李直躬考實,而璯等卒如昉言,伸等坐貶官。

四年春,詔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兵萬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為屯田,用實軍廩,且為備御焉。初,臨津令黃懋上封事,盛稱水田之利,乃以承矩洎內供奉官閻承翰、殿直張從古同制置河北緣邊屯田事,仍以懋為大理寺丞,充屯田判官,其所經畫,悉如懋奏。

真宗鹹平四年,知靜戎軍王能請自姜女廟東決鮑河水,北入閻台淀,又自靜戎之東,引北注三台、小李村,其水溢入長城口而南,又壅使北流而東入於雄州。五年,順安軍兵馬都監馬濟復請自靜戎軍東,擁鮑河開渠入順安軍,又自順安軍之西引入威虜軍,置水陸營田於渠側。濟等言:"役成,可以達糧漕,隔遼騎。"帝許之,獨鹽台淀稍高,恐決引非便,不從其議。因詔莫州部署石普並護其役。逾年功畢。帝曰:"普引軍壁馬村以西,開鑿深廣,足以張大軍勢。若邊城壕溝悉如此,則遼人倉卒難馳突而易追襲矣。"其年,河北轉運使耿望開鎮州常山鎮南河水入洨河至趙州,有詔褒之。三月,西京左藏庫使舒知白請於泥姑海口、章口復置海作務造舟,令民入海捕魚,因偵平州機事。異日王師征討,亦可由此進兵,以分敵勢。先是,置船務,以近海之民與遼人往還,遼人嘗泛舟直入千乘縣,亦疑有鄉導之者,故廢務。至是,令轉運使條上利害。既而以為非便,罷之。

景德元年,北面都鈐轄閻承翰自嘉山東引唐河三十二里至定州,釃而為渠,直蒲陰縣東六十二里會沙河,徑邊吳泊,遂入於界河,以達方舟之漕。又引保州趙彬堰徐河水入雞距泉,以息挽舟之役,自是朔方之民,灌溉饒益,大蒙其利矣。八月,詔滄州、乾寧軍謹視斗門水口,壅潮水入御河東塘堰,以廣溉蔭。四年五月,知雄州李允則決渠為水田,帝以渠接界河,罷之。因下詔曰:"頃修國好,聽其盟約,不欲生事,姑務息民。自今邊城止可修葺城壕,其餘河道,不得輒有浚治。"

大中祥符七年四月,涇原都鈐轄曹瑋言:"渭北有古池,連帶山麓,今浚為渠,令民導以溉田。"六月,知永興軍陳堯咨導龍首渠入城,民庶便之。並詔嘉獎。天禧末,諸州屯田總四千二百餘頃,而河北屯田歲收二萬九千四百餘石,保州最多,逾其半焉。江、淮、兩浙承偽制,皆有屯田,克復後,多賦與民輸租,第存其名。在河北者雖有其實,而歲入無幾,利在畜水以限遼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