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卷七十一 列傳第五十九◎裴叔業 夏侯道遷 李元護 席法友 王世弼 江悅之 淳于誕 李苗



子涉,字仲升,襲。卒。

子僑尼,襲。武定中,員外羽林監。齊受禪,爵例降。

芬之弟簡之、英之,並早卒。

英之弟藹之、字幼重。性輕率,好琴書。其內弟柳諧善鼓琴,藹之師諧而微不及也。歷通直散騎侍郎,平東將軍,安廣、汝陽二郡太守。卒。

叔業長兄子彥先,少有志尚。叔業以壽春入國,彥先景明二年逃遁歸魏。朝廷嘉之,除通直散騎常侍,封雍丘縣開國子,食邑三百戶。出為趙郡太守,為政舉大綱而已。正始中,轉渤海相。屬元愉作逆,徵兵郡縣,彥先不從,為愉拘執,逾獄得免。仍為沙門,潛行至洛。愉平,敕還郡。延昌中卒,時年六十一。熙平中,贈持節、左將軍、南青州刺史,謚曰惠恭。

子約,字元儉,性頗剛鯁。起家員外郎,轉給事中。永平中,丹陽太守。後襲爵。冀州大乘賊起,敕為別將,行渤海郡事。後州軍為賊所敗,遂圍郡城,城陷見害,年三十六。神龜中,贈平原太守。出帝時,復贈前將軍、揚州刺史。

長子英起,武定末,洛州刺史。

英起弟威起,卒於齊王開府中兵參軍,年三十二。贈鴻臚少卿。

彥先弟絢,揚州治中。時揚州霖雨,水入州城,刺史李崇居於城上,繫船憑焉。絢率城南民數千家泛舟南走,避水高原。謂崇還北,遂與別駕鄭祖起等送子十四人於蕭衍,自號豫州刺史。衍將馬仙琕遣軍赴之。崇聞絢反,未測虛實,乃遣國侍郎韓萬興單舸召之。絢聞崇在,悵然驚恨。報崇曰:"比因大水,蹎劚床幻猓群情所逼,推為盟首。今大計已爾,勢不可追。恐民非公民,吏非公吏。願早行,無犯將士。"崇遣從弟寧朔將軍神、丹陽太守謝靈寶勒水軍討絢。絢率眾逆戰,神等大破之,斬其將帥十餘人。絢眾奔營,神乘勝克柵,眾皆潰散。絢匹馬單逃,為村民所獲。至尉升湖,絢曰:"吾為人吏,反而見擒,有何面目得視公也。"投水而死。並鄭祖起等皆斬之。

植,字文遠,叔業兄叔寶子也。少而好學,覽綜經史,尤長釋典,善談理義。仕蕭寶卷,以軍勛至長水校尉,隨叔業在壽春。叔業卒,僚佐同謀者多推司馬李元護監州,一二日謀不決定,唯席法友、柳玄達、楊令寶等數人慮元護非其鄉曲,恐有異志,共舉植監州。秘叔業喪問,教命處分皆出於植。於是開門納國軍,城庫管籥悉付康生。詔以植為征虜將軍、兗州刺史、崇義縣開國侯,食邑千戶。尋進號平東將軍,入為大鴻臚卿。後以長子昕南叛,有司處之大辟。詔曰:"植闔門歸款,子昕愚昧,為人誘陷,雖刑書有常,理宜矜恤,可特恕其罪,以表勛誠。"尋除揚州大中正,出為安東將軍、瀛州刺史。罷州,復除大鴻臚卿。遷度支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

植性非柱石,所為無恆。兗州還也,表請解官,隱於嵩山,世宗不許,深以為怪。然公私集論,自言人門不後王肅,怏怏朝廷處之不高。及為尚書,志意頗滿,欲以政事為己任,謂人曰:"非我須尚書,尚書亦須我。"辭氣激揚,見於言色。入參議論,時對眾官面有譏毀。又表毀征南將軍田益宗,言華夷異類,不應在百世衣冠之上。率多侵侮,皆此類也。侍中於忠、黃門元昭覽之切齒,寢而不奏。會韋伯昕告植欲謀廢黜,尚書又奏:"羊祉告植姑子皇甫仲達,雲受植旨,詐稱被詔,率合部曲,欲圖領軍於忠。臣等窮治,辭不伏引,然眾證明昞)。案律,在邊合率部眾不滿百人以下,身猶尚斬,況仲達公然在京稱詔聚眾,喧惑都邑,駭動人情。量其本意,不可測度。按《詐偽律》:詐稱制者死。今依眾證,處仲達入死。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崇義縣開國侯裴植,身居納言之任,為禁司大臣,仲達又稱其姓名,募集人眾,雖名仲達切讓,無忿懼之心。眾證雖不見植,皆言仲達為植所使。召仲達責問而不告列,推論情狀,不同之理不可分明。不得同之常獄,有所降減。計同仲達,處植死刑。又植親率城眾,附從王化,依律上議,唯恩裁處。"詔曰:"凶謀既爾,罪不合恕。雖有歸化之誠,無容上議,亦不須待秋分也。"時於忠專擅朝權,既構成其禍,又矯為此詔,朝野怨之。臨終,神志自若,遺令子弟命盡之後,剪落鬚髮,被以法服,以沙門禮葬於嵩高之陰。年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