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四十九·列傳第一百四十六



我太祖皇帝肇基大業,聖相承,先降後誅,未嘗嗜殺。凡列邦諸侯,分茅錫土,傳之子孫,敦非向之仇敵。觀乎此,則祖宗之法不待言而彰彰矣。今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爾國與宋耳。宋所恃者長江,而長江之險已失,鼎魚幕燕,亡在旦夕。

爾初以世子奉幣納款,束身歸朝,含哀請命,良可矜憫,故遣爾歸國,完復舊疆。用是戒飭邊將,斂兵待命。迨逾半載,乃知爾國內亂渝盟,邊將復請戒嚴,此何故也?以謂果內亂孜孜不倦,權臣何不自,而立世孫?以謂傳聞之誤耶,世子何不之國,而盤桓於境上?豈以世子之歸愆期,則左右自相猜疑,私憂過計而然耶?今申命邊閫,斷自予心,惟事推誠,一切勿問。宜施曠盪之恩,以新遐邇之化。自尚書金仁俊以次,中外枝黨、官吏、軍民,令旨到日已前,或有首謀內亂,誘拒王師,已降附而鏇返,因仇讎而擅殺,罪無輕重鹹赦除之。

世子其趣裝歸國,解仇釋憾,布德施惠。出彼滄浪,宅之平壤。凡可援濟,罔憚勤勞。大號一出,予不食言。於戲!世子其王矣,往欽哉,恭承丕訓,永為東藩,以揚我休命。

時世祖尚未即位,聞倎至西京,留八九日,疑有變故,故肆赦以安反側雲。四月,倎即位,世祖復遣奇朵台以璽書賜之,倎流其刑部侍郎李凝於遠島,初凝從倎至磊都,謂永寧公綧曰:“公若欲為王,誰曰不可?”倎銜之,故及於罪。倎為世子時有美譽,及嗣位,聚宮女於水房,恣為淫。其御史大夫金仁俊乃移置水房於外。是年,倎改名禃。

中統三年,遣其判秘書省事朴倫等來貢方物。四年,遣其禮賓卿朱英、郎將鄭卿甫來獻獺皮等物,又遣其大司成韓就來賀正旦,兼謝賜羊。明年,就還,帝以曆日及西錦賜之。

至元元年,禃入朝。九月。至大都,世祖禃賜駱駝千頭。十二月,禃還。

至元三年,帝遣黑的,殷弘齎璽書賜禃曰:“爾國人趙彝來告,日本與爾國為近鄰,漢唐而下,亦時通中國。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與通和。卿其導使者以達彼疆,勿以風濤險遠為詞,勿以未嘗通好為解,恐彼不順命,有阻去使。卿其勉之!

禃乃命宋君斐等偕黑的、殷弘至日本。

四年,黑的等至巨濟松邊浦,畏風濤而返。禃又命君斐從黑的入朝,奏其事。世祖復使黑的等來,禃遣舍人潘阜齎璽書及高麗國書如日本,日本不答。

五年,世祖使也孫脫、孟甲等來,諭禃以大軍伐宋,量助兵力船艦。禃奏調整發萬人,其戰船則委沿海官吏營造。是年,黑的、殷弘又齎璽書賜禃,遣其知門下省事申思康榮珊詰摹⒁蠛餚縟氈盡:詰牡戎煉月淼海執日本二人以歸。

十年,權臣林衍率三別抄等詣發慶公縕,第奉縕為王,逼遷禃於別宮。衍遣舍人郭汝弼進禃遜位表,縕尊禃為太王。世祖疑之,遣斡脫兒不花、李諤與世子書狀官金應文偕來,察其事之真偽。詔有敢將國王世子並其親屬加害者,鐐無赦。是年,兵馬使營記官崔坦等以誅林衍為名,聚眾入椴島,殺分司御史沈元濤等以叛。未幾,又殺西京留守及龍、靈、鐵、宣、慈五州官,西北諸城皆沒於賊。坦詭言於使者脫朵兒曰:“高麗卷土將入海島,吾故殺諸城長吏,欲入告於上國。”於是執義州副使金孝巨等二十三人來降。十一月,世祖詔諭高麗臣民曰:“頃以王禃稱疾,擅令王縕權總國事,遣使者詢問。今使者還言,林衍稱此事俱傳臣之所為。臣位在七人之下,有何楷和能行此事?朕不信其言,王可與縕及林衍同詣闕下面陳實情,朕聽其是非,自有區處。且聞禃無恙,禃之存亡示可保,必待赴闕,朕方信之。已遣頭輦哥國王率兵壓境,如逾期不至,即當進兵。”衍懼,會百官廢縕,復立禃為王。禃入朝,過西京,崔坦等獻酒依,禃不受。

十一年春,林衍疽發背死,洪文系、宋松禮等誅其子惟茂。禃還,仍者王京,其宮嬪亦自江畢至。頭輦哥國王遣朵剌歹,以兵二千至江華。禃請勿入,朵剌歹不從,縱兵大掠。時宮室未備,禃與其群臣皆列幕以居。六月,將軍裴仲孫叛,率三別抄等,立承化侯溫為王。三別抄人據珍島,金方慶與蒙古元帥阿海以兵討之。阿海懦不敢戰,方慶為賊所圍。將軍楊東茂援之,圍始解。世祖召阿海還,免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