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四十九·列傳第一百四十六



明年,以忻都、史樞代之。裴仲孫使告忻都,有密議,請暫臨珍島。忻都曰:“我不受帝命何敢入!”奏言叛臣斐仲孫負固不服,乞與忽林赤、王國昌分道討之,帝從之。四月,忻都、洪茶邱與金方慶大敗賊於珍島,斬王溫,賊黨金通精走耽羅。

十三年,世子諶入朝。及歸,辨發胡服,國人皆嘆息泣下。世祖問討耽羅之策於洪茶邱,奏言:“金通精之黨多在王京,招之不從,用兵未晚。從之。茶邱遣通精之侄金贊等諭之,通精不肯降。禃以帝許世子諶婚,遣帶方侯澄、諫議大夫郭汝弼入謝。忻都與金方慶至耽羅,賊敗潰,留兵戍其地而還。五月,世子諶尚帝女忽都揭里迷失公主。六月,禃卒,在位十五年,年五十六,謚曰順孝王,後贈謚忠敬。時諶方入覲,其群臣遙立為王。八月,諶還。十月,使金方慶等從元帥忽敦征日本,敗日本兵於一岐島,以兵少引還。忽都揭里迷失公主至,諶與公主同輦入城,父老相慶以為復見太平。達魯花赤來詰曰:“稱宣旨,稱朕,稱赦,何僭也?”諶使金方慶對曰:“非敢僭,但循祖宗之舊耳。於是改宣旨曰王旨,朕曰孤赦曰宥,奏曰呈。

十五年,帝遣忽剌歹召諶及公主入朝。有投匿名書誣告貞和宮主詛咒公主,又言齊安公淑、金方慶等四十二人將謀不軌。於是囚貞和宮主及淑、方慶等。柳璥泣涕力諫,公主感悟,皆釋之。

十六年,韋得儒等又誣告金方慶謀叛,諶與忻都、洪茶邱鞫之,方慶不服。流方慶於大青島。諶與公主入朝,次香河。帝遣皇子脫歡,皇后遣皇女心哥歹及阿伊哥赤大王妃。來迎於三十里之地。又設大穹廬於開平府東門外待之。七月甲申,諶上謁,奏曰:“日本島夷,恃險不庭,敢抗王師,臣自念無以報德,原造船積欲,聲罪致討。”帝曰:“王歸與宰相熟計,遣人奏之。”又奏曰:“陛下降以公主,撫以聖恩,小邦之民方有聊生之望。然茶邱在焉。臣之為國不亦難乎?如茶邱者,只宜理會軍事,至於國家之政,皆欲擅斷,非臣所知也。上國如欲置軍於小邦,寧以達達、漢兒,如茶邱之軍,惟乞召還。”帝曰:“此易事耳。”既而曰:“惟堯、舜、禹,湯能行帝王之道。其後君弱臣強,衣食皆仰於臣。昔有一君食羊,其臣與之則食,不與則不食。宋度宗在,此幼兒之父也。賈似道擅權,使度宗出其愛妾,不得已從之。安有君而畏臣,去其寵妾者乎?王之父,亦不免於林衍之廢立。朕聞王亦信宰相之言,如此面能治國則固善,如其不能,可勿愧乎?”對曰:“茶邱之訊言之。”諶又奏曰:“今奸人以金方慶為謀叛,告於忻都,忻都引兵入王京,執而訊之,無他,惟東征將十有不納兵器於官者,臣咎其疏慢,流於海島。然此乃有憾於方慶者所讒也。後有若此者,臣請罪之。”帝曰:“然。”又謂人大臣曰:“可速召茶邱還。”諶又告平章政事哈伯,王京達魯花赤鐵滿,請以郎哥歹代之。哈伯奏聞。帝曰:“何用達魯花赤郎哥歹么麽小人也,亦不勝任。”帝賜諶海青一、駙馬金印、鞍馬,諶辭歸。九月,至王京。是行也,凡其國不便事一切奏而除之,國人感泣。十二月,諶復求朝,帝賜以亡宋寶器、鳳瓶、玉笛等九十事,又賜諶及從臣彩幣。

十六年二月,諶還,帝賜馬一百五十匹,命郎哥歹送之。

十七年,遣校尉鄭之演來貢環刀三百七十八口。夏,又遣中郎將簡有之來貢方物。平章政事阿合馬求美女。殿直張仁冏請以其女行。於是除仁冏中郎將。阿合馬以張氏非高麗名族,不受。八月,諶入朝上都。先是,諶使朴義奏曰“東征之事,臣請入朝稟旨。”帝許之。至是,諶以七事奏:一,以高麗兵戊耽羅者,補東征之軍。二,減高麗漢國,使闍里迭木兒益發蒙古軍以進。三,勿加洪茶邱職任,待其成功賞之未晚。四,小國軍官,皆賜牌面。五,以濱海之漢人充艄工、水手。六,遣按察使廉問百姓疾苦。七,臣躬至合浦閱邊軍。帝優詔答之。九月,諶還,以將國趙仁璠女歸阿合馬。既而金方慶與日本人戰,斬首三百級。再戰,茶邱敗績。范文虎亦以戰艦三千五百艘來會。值大風,敗漢。自是,屢詔諶備國糧造戰船,以圖再舉,耗費不貲,國人始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