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四十六·列傳第一百四十三



張正蒙妻韓氏,紹興人。正蒙嘗為湖州德清稅務提領。至正十九年,紹興兵變,正蒙謂氏曰;“吾為元朝臣子,於義當死。”韓氏曰:“爾果能死於忠。吾必能死於節。”遂俱縊死。其女池奴,年十七,泣曰:“父母既亡,吾何以獨生!”亦投崖而死。

又何氏者,龍泉縣季銳妻。因避兵於邑之繩門岩,賊至,何氏被執,欲污之,與子榮兒、女回娘投崖而死。

劉死二女,長曰貞,年十九,次曰孫,年十七,龍興人,皆未許嫁。陳友諒寇龍興,其母泣謂二女曰:“城或破,置汝何所?”二女曰:“寧死不辱父母也。”城陷,二女登樓,相繼自縊。婢鄭奴,亦自殺。

於同祖妻曹氏,茶陵人。父德夫,教授湖、湘間,同祖在諸生中,因以女妻焉。至正二十年,茶陵陷,曹氏謂其夫及子曰:“我義不辱身,以累汝也。顧舅年老,汝等善事之。”遂自剄死。妾李氏驚,抱持之不得,亦引刀自剄,絕而復甦,曰:“得從小君地下足矣。”未幾死。

李仲義妻劉氏,名翠哥,房山人。至正二十年,縣大飢,平章劉哈剌不花兵乏食,執仲義。弟馬兒走報劉氏,劉氏遽往救之,涕泣伏地,告於兵曰:“所擴者是吾夫也,乞矜憐之,貸其生,吾家有醬一瓮、米一斗五升,窖於地中,可掘取之,以代吾父。”兵不從,劉氏曰:“吾夫瘦,不可食。吾聞婦人肥黑者味美,吾肥且黑,原就烹以代夫死。”兵遂釋其夫而烹劉氏。眾莫不哀之。

李弘益妻申氏,冀寧人。至正二十年,賊陷冀寧,申氏語弘益曰:“君當速去,勿以我婦人相累。若賊入吾室,必以妾故害及君矣。”言訖,投井死。

弘益既免於難,再娶安氏。居二歲而弘益以疾卒,安氏時年三十,泣謂諸親曰:“女子一適人,終身不改。不幸夫死,雖生亦何益哉!”乃竊入寢室,膏沐薰衣,自縊於柩側。

周如砥女,年十九,末適人。至正二十年,鄉民作亂,如砥與女避於新昌西之客僧嶺,女為賊所執。賊曰:“吾未娶,當以汝為妻。”女曰:“我周典史女也,死即死,豈能從汝耶!”賊遂殺之。如砥時為紹興新昌典史。

狄恆妻徐氏,天台人。恆早沒,徐氏守節不再醮。至正二十年,鄉民為亂,避難於牛囤山,為賊所執,驅迫以前。徐紿之曰:“吾渴甚,欲求水一杯。”賊令自汲,即投井而死,時年十八。

李馬兒妻袁氏,瑞州人。至正二十二年,李病沒,袁氏年十九,誓不再嫁,以養舅姑。有王成者,聞袁氏有姿色,挾勢欲娶之,袁氏曰:“吾聞烈女不更二人,寧死不失身也。”遂往夫墓痛哭,縊死樹下。

王士明妻李氏,名賽兒,房山人。至正二十五年,竹貞軍至,李氏及其女李家奴皆被執。士明隨至軍,軍怒逐之。李氏謂其女曰:“汝父既為軍所逐,吾與汝必不得脫。與其受辱。不若死。”女曰:“母先殺我。”李氏即以軍所遺鈽刀殺其女,遂自殺。竹貞聞之,為之葬祭,仍書其門曰“王士明妻李氏貞節之門。”有司上其事,為立碑。

同時,邵洪妻華氏,無錫人。兵至,謂其夫曰:“我義不可辱。”赴水死。

陶宗媛,台州人,儒士杜思綱妻也。歸杜四載而亡。矢志守節。台州被兵,宗媛方居姑喪,忍死護柩,為游軍所執,迫脅之,媛曰:“我若畏死,豈留此耶!任汝殺我,以從姑於地下爾!”遂遇害。

其妹宗婉,弟妻王淑,亦皆赴水死。

高麗氏,宣慰副使勃羅帖木兒妻。至正二十七年十二月,其夫死於兵,謂人曰:“夫既死矣,吾安能復事人!”乃積薪塞戶,以火自焚而死。

張訥妻劉氏,藍田人。訥為監察御史,早卒,劉守志不二。河東受兵,劉氏二子衡、衍俱以事出外,度不能自脫,遂與二婦孫氏、姚氏決死,盡發貲囊分給家,婦姑同縊焉。

又有華氏,大同張思孝妻,為貊高兵所執,以不受辱見殺。其婦劉氏,僵壓姑屍,大罵不已,兵並殺之。後家人殮其屍,婦姑之手猶相持不捨。

觀音奴妻卜顏的斤,蒙古氏,宗王黑閭之女。大都被兵,卜顏的斤謂其夫曰:“我乃國族,且年少,必不容於人,豈惜一死以辱國乎!”遂自縊而死。時張棟妻王氏語家人曰:“吾為狀元妻,義不可辱。”赴井死。其姑哭之慟,亦赴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