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二十三·列傳第一百十九



二十四年閏二月,復置尚書省,遂以桑哥與帖木兒為平章政事。詔天下,改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六部為尚書六部。三月,更定鈔法,頒行至元寶鈔於天下,中統鈔通行如故。桑哥嘗奉命檢覆中書省事,凡校出虧欠鈔四千七百七十錠、昏鈔一千三百四十五錠,平章麥術丁即自伏,參政楊居寬謂實掌銓選,錢穀非所專任。桑哥令左右擊其面,因問曰:“既黃銓事,果無黜陟失當者乎?”尋亦引服。帝令丞相安童與桑哥共訊,且諭:“毋令麥術丁等後得以脅問誣伏為辭,此輩固狡獪人也。”

數日,桑哥又奏:“鞫中書參政郭佑,多所逋負,屍位不言。臣謂中書之務,隳惰如此,汝力不能及,何不告之蒙古大臣,故毆辱之,今已款服。”帝益怒,命窮詰之。佑與居寬皆坐棄市。刑部尚書不忽木爭之不得。台吏王良弼與江寧縣尹吳德議尚書省政事,又言:“尚書鉤校中書,不遺餘力,他日我曹得發尚書奸利,其誅籍無難。”桑哥聞之曰:“若輩誹謗政事,不誅無以懲後。”遂並捕殺之。又有斡羅思者,以忤桑哥,被讒籍其家,惟金、玉帶各一,黃金五十兩,皆上所賜,乃以公用孽畜加之罪。帝曰:“此口腹之事也。”釋不問。

桑哥嘗奏以沙不丁遙授江淮行省左丞,烏馬兒參政,領泉府、市舶事,發鈔千錠給行泉府司,歲輸珍異物為息。又以拜降為福建行省平章。既得旨,乃言於帝曰:“臣前言,凡任省臣與行省官,並與丞相安童議。今奏用沙不丁、烏馬兒等,適丞相還大都,未與議,臣恐有以前奏為言者。”帝曰:“安童不在,朕若主也,朕已允行,何言之有?”

時江南行台與行省,並無文移,事無巨細,必咨內台呈省聞奏。桑哥以其往復稽留誤事,宜如內台例,分呈行省。又言:“按察司文案,宜從各路民官檢覆,遞相糾舉。自太祖時有旨,凡臨官事者互相覺察,此故事也。”從之。

十月乙酉,詔問翰林諸臣:“以丞相領尚書省,漢、唐有此制否?”鹹對曰:“有之。”詡日,左丞葉李以翰林諸臣言:“桑哥秉政久,宜進位丞相,以協人望。”帝大悅,遂以為尚書右丞相,兼總制院使司事,進階金紫光祿大夫。於是桑哥奏以平章帖木兒代其位,右丞阿爾渾撒里遷平章政事,葉李遷右丞,參政馬紹遷左丞。

十一月,桑哥言:“臣前以諸道宣慰司及路府州縣官吏,稽緩誤事,奉旨遣人笞責之。今真定宣慰使速哥、南京宣慰使答失蠻,皆勛舊之子,宜取聖裁。”敕罷其任。明年正月,以甘肅行尚書省參政鐵木哥不任事,奏乞牙帶代之。未幾,又以江西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呼忽都鐵木兒不職,奏罷之。兵部尚書忽都答兒不勤於政,桑哥毆罷之而後奏,帝曰:“若輩不罷,汝事何由得行。”

自立尚書省,倉庫諸司,無不鉤考,先摘委六部官,復以為不專,乃置征理司,以治財谷之當追者。時桑哥以理算為事,毫分縷析,人倉庫者,無不破產。及當更代,人皆棄家避之。十月,桑哥奏:“湖廣行省錢穀,已責平章要束木。外省欺盜必多,乞以參政忻都、戶部尚書王巨濟等十二人,理算江西、福建、四川、甘肅、安西五省,每省各二人,特給印章與之。省部官既去,事不可廢,擬選人為代,聽食原俸。理算之間,宜給兵以衛之。”帝皆從之。

是時天下騷然,江淮尤甚,諛佞之徒諷大興民史吉等為桑哥立石頌德,帝聞之曰:“民欲立則立之,仍以告桑哥,使其喜也。”於是翰林官制文,題曰《王公輔政之碑》。時桑哥婦弟八吉為燕南道宣慰使,聞其事,亦諷屬縣為已立石頌德,使儒學教授張延撰文。延正色卻之,即日謝病歸,士論稱之。桑哥又以總制院所統西番諸宣慰司,軍民財谷,事體甚重,宜有以崇異之,奏改為宣政院,秩從一品,用三台印。帝問所用何人,對曰:“臣與脫因。”於是命桑哥以開府儀三司、尚書右丞相,兼宣政使,領功德使司事,脫因同為使。帝嘗召桑哥謂曰:“朕以葉李言,更至元鈔,所用者法,所貴者信,汝以為楮視之,其本不可失,汝宜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