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一十·列傳第一百七



頃之,拜湖廣行省左丞相,節制湖廣、荊襄諸軍,招捕湖廣沔陽等處。會朝廷復相太平。太不花聞之,意不平。嘆曰:“我不負朝廷,朝廷負我矣。太平漢人,今居中書用事。受逸樂,乃使我在外勤苦耶!”賊且退,諸將皆欲乘勝渡江,太不花反逗撓,以養銳為名。其後賊犯汴梁,守臣請援兵,至十往反,太不花猶按兵不進,駐於彰德、衛輝。未幾賊竄晉冀,大同亦相繼陷沒,朝廷以為憂,兩遣重臣促之進兵,太不花不從。是時,其子壽童以同知樞密院事將兵分討山東,久無功,嘗以功入奏,語不遜。帝惡之。

十八年,山東賊愈充斥,且逼近京畿,詔拜太不花右丞相,總兵討山東。既渡江,即上疏謂:“賊勢張甚,軍行宜以糧餉為先。昔漢韓信行軍,蕭何饋餉。方今措畫無如丞相太平者,令太平至軍中供給,事乃可滬。”其意實銜太平,欲其至軍中害之。時參知政事卜顏帖木兒、張晉分省山東,二人嘗劾壽童不進兵,太不花至,誣以罪黜之,又誣奏知樞密院事完者帖木兒,加以失誤之罪,擅改其官。事聞,廷議喧然。太平遂風監察御史迷只兒海:七十等劾其緩師拒命。於是帝前力言之。乃下詔削太不花官爵,安置蓋州,以樞密院事悟良哈台總其兵。

太不花聞有詔,夜馳詣劉哈剌不花求援。劉哈剌不花者,太不花舊部將也,以破賊有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駐兵保定。見太不花來,因張樂大宴,舉酒慷慨言曰:“丞相國家柱石,有大勳勞,天子終不害丞相,是必讒言間之,我當見上言之,丞相勿憂。”哈剌不花即至京師,首見太平。問其來意,哈剌不花具告之,太平曰:“太不花大逆不道,今詔已下,爾敢妄言耶!”哈剌不花聞言,噤不能發。太平度太不花必在哈剌不花所,語之曰:“而能致太不花來,吾以爾見上,爾功不細矣。”哈剌不花許之。太平乃引入見帝,賜賚良渥。初,哈剌不花與倪晦同在太不花幕府,太不花偏信晦,哈剌不花多不聽,哈剌不花銜之。及是,知事已不可解,還縛太不花父子送京師,未至,皆殺之於保定。

劉哈剌不花,本江西人,為探馬赤軍戶,至正二十年,太不花以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討賊,哈剌不花上書於太不花,言攻守略。太不花大悅,闢為掾,鏇奏除左右司都事,使統八翼軍為先鋒將,所向有功。

是時,答失八都魯軍潰於長葛,哈剌不花援之,中途知賊已渡河,哈剌不花曰:“我行已緩,不及事。不如斷賊歸路,以覆之。”賊果掠答失八都魯輜重而歸,哈剌不花伏兵四起,賊大敗,盡奪其所獲而歸。

十八年,毛貴由河間趨直沽,遂犯漷州。已而游騎至柳林,樞密副使達國珍敗死,京師大震。哈剌不花時為同知樞密院事,率所部拒之,大敗賊於柳林,貴走濟南。論功,哈剌不花為最。未幾,遷河南行省平章,卒。

老的沙,罕祿魯氏,明宗徽裕皇后之弟也。至正十三年,以哈麻薦,入侍左右。哈麻與脫脫有隙,老的沙黨附哈麻,乃密譖脫脫於帝,又風太史院奏有星變,咎在宰相,後遂罷脫脫兵柄,安置淮南。

十五年,哈麻為中書平章政事,老的沙等進秩有差。十七年六月,擢御史大夫。九月,拜中書平章政事。十八年,又改御史大夫,奉詔作新風紀。

二十年正月,老的沙與御史中丞咬住奏便宜行事,官員毋得陰挾私仇,明為舉索,輒將風憲官擅自遷除,沮壞台綱。從之。三月,搠思監不右丞相,老的沙復拜平章政事。初,帝謀相於老的沙,老的沙欲自為之,而難於言,遂薦搠思監。帝從之。老的沙恃推薦之恩,數有請於搠思監,搠思監不答,二人遂不相能。俄改御史大夫。二十二年,老的沙辭職,帝不允。

二十三年,監察御史也先帖木兒、傅公讓等劾宦者朴不花蠹國,老的沙奏其事。皇太子以奇後袒朴不花,貶也先帖木兒等。陳祖仁、李國鳳又上書劾之,帝大怒,左遷二人官。老的沙力爭其事,言不巳,太子惡之。奇後譖於帝,帝以老的沙母舅,故封為壅王,遣就國。老的沙遂奔孛羅帖木兒。太子深銜之,索於孛羅帖木兒,不與。朴不花見台臣無力,又與其黨謀曰:“十八家功臣子孫,朝夕在帝側,恐不利於我等。”搠思監曰:“彼皆老的沙黨也。”並執這,皆誣服。後以太子患喉痛,左右言:“諸人無罪,釋之則病或愈。”始緩其獄,謫諸人於外。朴不花怨孛羅帖木兒匿老的沙,又誣孛羅帖木兒與老的沙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