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八十一·志第四十八

○禮一

△郊祀上

禮之別,有五。雖三代以後,因時損益,然其綱要莫之能易焉。蒙古之禮,多從國之舊俗,春秋所謂狄道者也。世祖中統四年,始建太廟。至元元年,有事於太廟。八年,命劉秉忠、許衡定元正受朝儀,自是冊立皇后、皇太子,群臣上尊號,進皇太后冊寶,皆如元正儀。蓋吉禮、賓禮、嘉禮,秩秩可觀矣。蒙古不行三年之喪,無所謂凶禮之。其人以田獵為俗,無所謂搜苗踞饕病F湔絞すト。無所謂治兵、振旅、獻俘、告廟也,故軍禮亦缺而不備焉。至於宗廟之祭享,世祖嘗命趙璧等集議矣。然始以家人禮袝皇伯朮赤、察合台,既而擯太宗、定宗、憲宗不預廟享之列,當時議禮諸臣未有言其失者。其諸所謂離乎夷狄,未能合乎中國者歟!今為《禮志》,博考遺文與其國俗。後有君子,以備參考雲。

蒙古拜天之禮最重,國有大事則免冠解帶跪禱於天。憲宗二年秋八月八日,始以冕服拜天於日月山。是年十二月,又用孔元措言,合祭昊天后土,始作神位,以太祖、睿宗配享。四年秋七月,祭天於日月山。七年秋,駐蹕于軍腦兒,灑馬乳祭天。

世祖中統二年夏四月乙亥,躬祀天於舊桓州之西北,灑馬湩以為禮,皇族之外無得而與焉。自是,每歲幸上都,以八月二十五日祭祀,謂之灑馬妳子。用馬一、羯羊八。彩段、練絹各九匹,纏牡羊毛穗者九、貂鼠皮三,命蒙古覡及蒙古、漢人秀才達官四員領其事,再拜告天,又呼成吉思汗御名而祝之曰:托天皇帝福蔭,年年祭賽者。禮畢,掌祭官四員各以祭幣表里一賜之,余幣及祭物則凡與祭者共分之。

十二年十二月,以受尊號,遣使豫告天地,下太常檢討唐、宋、金舊議。於國陽曆正門東南七里建祭台,設昊天上帝、皇地祗位二,行一獻禮。其後國有大典禮,皆即南郊告謝焉。十三年五月,以平宋,遣使告天地,中書下太常議定儀物以聞。詔以國禮行事。

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夏四月壬寅,始為壇於都城南七里,翰林國史院檢閱官袁桷進十議,禮官推其博,多採用之,語詳桷傳,不具錄。

大德六年春三月庚戌,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祗、五方帝於南郊,遣左丞相哈剌哈孫攝事,為攝祀天地之始。

大德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右丞相哈剌哈孫等言:“去年地震星變,雨澤愆期,歲比不登,祈天保民之事有天子親祀者三:曰天,曰祖宗,曰祖稷。今宗廟、社稷歲時攝官行事,祭天國之大事也,陛下雖未及親祀,宜如宗廟、社稷遣官攝祭。歲月冬至儀物,有司豫備,日期至則以聞。”詔曰:“卿言是也,其豫備儀物以待事。”

於是翰林、集賢、太常禮官皆會中書集議,博士疏曰:“冬至圓丘,惟禮昊天上帝,至西漢元始間,始合祭天地。歷東漢至宋,千有餘年,分祭、合祭,迄無定論。”集議曰:“《周禮》,冬至圓丘禮天,夏至方丘禮地。時既不同,禮樂亦異。王莽之制何可法也?今法循唐、虞、三代之典,惟祀昊天上帝。其方丘祭地之禮,續議以聞。”按《周禮》,壇壝三成,近代增外四成,以廣天文從祀之位。集議曰:“依《周禮》三成之制。然《周禮疏》云:每成一尺,不見縱廣之度。恐壇上陝隘,器物難容,擬四成制內減去一成,以合陽奇之數。每成高八尺一寸,以合乾之九九。上成縱廣五丈,中成十丈,下成十五丈。四陛,陛十有二級。外設二壝,內壝去壇二十五步,外壝去內壝五十四步,壝各四門。壇設於丙巳之地,以就陽位。”按古者,親祀冕無旒,服大裘而加袞。臣下從祀,冠服歷代所尚,其制不同。集議曰:“依宗廟見用冠服制度。按《周禮·大司樂》云:“凡樂,圓鍾為宮,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雷鼓雷鞀,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至日於地上這圓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集議曰:“樂者所以動天地,感鬼神,必訪求深知音律之人,審五聲八音,以司肄樂。”

夏四月壬辰,中書復集議。博士言:“舊制神位版用木。“中書議改用蒼玉金字,白玉為座。博士曰:“郊祀尚質,合依舊制。”遂用木主,長二尺五寸,闊一尺二寸,上圓下方,丹漆金字,木用松柏,貯以紅漆匣,黃羅帕覆之。造畢,有司議所以藏。議者復謂,神主廟明有之,今祀於壇,對越在上,非若他神無所見也。所制神主遂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