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八十一·志第四十八



十三曰大次、小次。《周禮·掌次》:“王旅上帝,張氈按皇邸。”唐《通典》前祀三日,尚舍直長施大次於外壝東門之內道北,南向。《宋會要》前祀三日,儀鸞司帥其屬,設大次於外壝東門之內道北,南向;小次於午階之東,西向。《曲禮》曰:“踐阼,臨祭祀。”《正義》曰:“阼主階也。天子祭禮履主階行事,故云踐阼。”宋元豐詳錠禮文所言,《周禮》宗廟無設小次之文。古者人君臨位於阼階。蓋阼階者東階也,惟人主得位主階行事。今國朝太廟儀注,大次、小次皆在西,蓋國家尚右,以西為尊也。圓議依祀廟儀注。

續具末議:

一曰禮神玉。《周禮·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註:“禋之言煙也,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正義》曰:“或有玉帛,或不用玉帛,皆不定之辭也。”崔氏云:天子自奉玉帛牲體於柴上,引《詩》‘圭璧既卒’,是燔牲玉也。蓋卒者,終也;謂禮神既終,當藏之也。正經既無燔玉明證。漢武帝祠太乙。胙余皆燔之,無玉。晉燔牲幣,無玉。唐、宋乃有之。顯慶中,許敬宗等修舊禮,乃雲郊天之有四圭,猶宗廟之有圭瓚也,並事畢收藏,不在燔列。宋政和祠制局言:“古祭祀無不用玉,《周官》典瑞掌玉器之藏,蓋事已則藏焉,有事則出而復用,未嘗有燔瘞之文。今後大祀,禮神之玉時出而用,無得燔瘞。”從之。蓋燔者取基煙氣之臭聞。玉既無煙,又且無氣,祭之日但當奠於神座,既卒事,則收藏之。

二曰飲福。《特牲饋食禮》曰:屍九飯,親嘏主人。《少牢饋食禮》:屍十一飯,屍嘏主人。嘏,長也,大也。行禮至此,神明已饗,盛禮俱成,故膺受長大之福於祭之末也。自漢以來,人君一獻才畢而受嘏。唐《開元禮》太尉未升堂,而皇帝飲福,宋元豐三年,改從亞終獻。既行禮,皇帝飲福受胙。國朝至治元年親祀廟儀注亦用一獻畢飲福。

三日升煙。禋之言煙也,升煙所以報陽也。祀天之有禋柴,猶祭地之瘞血,宗廟之裸鬯。歷代以來,或先燔而後祭,或先祭而後燔,皆為未允。祭之日,樂六變而燔牲首,牲首亦陽也。祭終,以爵酒饌物及牲體,燎於壇。天子望燎,柴用柏。

四目儀注。《禮經》出於秦火之後,殘缺脫漏,所存無幾。至漢,諸儒各執所見。後人所宗,惟鄭康成、王子雍,而二家自相矛盾。唐《開元禮》、杜佑《通典》,五禮略完。至宋《開寶禮》並《會要》與郊廟奉祠禮文,中間講明始備。金國大率依唐、宋制度。聖朝四海一家,禮樂之興,政在今日。況天子親行大禮,所用儀注,必合講求。大德九年,中書集議,合行禮儀依唐制。至治元年已有祀廟儀注,宜收大德九年、至大三年並今次新儀,與唐制參酌增損修之。侍儀司編排鹵簿,太史院具報星位。分獻官員數及行禮並諸事官,合依至大三年儀制亞終獻官,取旨。

是歲太皇太后崩,權止冬至南郊祀事。

泰錠四年春正月,御史台臣言:“自世祖迄英宗鹹未親郊,惟武宗、英宗親享太廟,陛下宜躬祀郊廟。”詔曰:“朕當遵世祖舊典,其命大臣攝行祀事”。閏九月甲戌,郊祀天地,致祭五嶽四瀆、名山大川。

至順元年,文宗將親郊,十月辛亥太常博士言:“親祀儀注已具,事有未盡者,按前代典禮。親郊七日,百官習儀於郊壇。今既與受戒誓相妨,合於致齋前一日,告示與祭執事者,各具公服赴南郊習儀。親祀大戾雖有妨禁,然郊外尤宜嚴戒,往來貴乎清肅。凡與祭執事齋郎樂工,舊不設盥洗之位,殊非渭潔之道。今合於饌殿齊班廳前及齋宿之所,隨宜設定盥洗數處,俱用鍋釜溫水置盆杓巾帨,令人掌管省諭,必盥洗然後行事,違者治之。祭日,太常院分官提調神廚,監視割烹。上下燈燭米凡燎,已前雖有剪燭提調米凡盆等官,率皆虛應故事,或減刻物料,燭燎不明。又嘗見奉禮讚賜胙之後,獻官方退,所司便服徹俎,壇上燈燭一時俱滅,因行雜人登壇攘奪,不能禁,甚為褻慢。今宜禁約,省牲之前,凡入壝門之人,皆服窄紫,有官者公服。禁治四壝紅門,宜令所司添造關木鎖銓,祭畢即令關閉,毋使雜人得入。其藁秸爵,事畢合依大德九年例焚之。“壬子,御史台臣言:“祭日宜敕股肱近臣及諸執事人毋飲酒。”詔曰:“卿言甚善,其移文中書禁之。”丙辰,監察御史楊彬等言:“禮,享帝必以始祖為配,今未聞設配位,竊恐禮文有缺,又,先禮一日,皇帝必備法駕出宿郊次,其扈從近侍之臣未嘗經歷,宜申加戒敕,以達孚誠。”命與中書議行。十月辛酉,始服大裘袞冕,親祀昊上帝於南郊,以太祖配。自世祖混一六合,至文宗凡七世,而南郊親祀克舉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