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二十四·列傳第二十一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追封千戶。又別封其子忙哥合勒札為千戶,命收集忙兀特族人之散亡者。太宗思其功,復以北方萬戶封忙哥合勒札為郡王。九年,大料漢民,分城邑以賜諸王,貴戚,失吉忽都虎主其事,定畏答兒薛禪位下歲賜五戶絲,授忙哥合勒札泰安州萬戶。太宗訝某少,忽都虎對曰:“臣今差次,惟視舊數多寡,忙哥合勒札舊裁八百戶。”太宗曰:“不然。畏答兒本戶雖少,戰功則多,其增封為二萬戶,與十功臣皆異其籍。”朮赤台之孫端真爭曰:“忙哥合勒札舊兵不及臣家之半,今封戶顧多於臣。”太宗曰:“汝忘爾先人橫鞭馬鬣事耶?”端真遂不敢言。

忙哥合勒札卒,孫只里瓦□、乞答□魯,曾孫忽都忽、兀乃忽里、哈赤,先後襲郡王。畏答兒曾孫博羅歡最知名。

博羅歡,畏答兒幼子醮木曷之孫,瑣魯火都之子也。年十六,為本部札古忽赤。中統初,從世祖討阿里不哥,以功賜馬四百匹,金帛稱是。尋詔入宿衛,逾近臣曰:“是勛閥諸孫,從其出入禁闥,元禁止之。”

李璮反,命將忙兀特一軍圍濟南,分兵略定益都、菜州。又奉詔獻獄燕南。以明允,賜衣一襲。至元八年,皇子云南王忽哥赤為省臣寶合丁毒殺,事聞,敕中書省擇治其獄者,凡奉四人,皆不稱旨。丞相線真舉博羅歡,且言:“設敗事,臣請從坐。”遂命之。博羅歡辭曰:“臣不敢愛死,但年少且不知書。”乃以吏部尚書別帖木兒輔其行,謂博羅歡曰:“別帖木兒知書,可使主簿,責其事,是否一以委卿,他日慎無歸咎副使也。且聞卿不善飲,彼土多瘴,宜少飲敵之。”未至四五驛,寶合丁迎饋金六籝,博羅歡以雲南去朝延遠,不安其心,將懼而生變,乃為好語遣之。既至,盡以金歸行省,而竟其獄,論如法。歸報,世祖顧線真曰:“卿舉得人”。詔凡忙兀部事無巨細,悉統於博羅歡,如札剌亦凡事統於安童者比。授右衛親軍都指揮使,賜虎符,大都則專右衛,上都則兼總三衛。

十一年,授中書右丞。伐宋,分軍為二,詔右受伯顏、阿術節度,左受博羅歡節度。俄兼淮東都元帥,軍下邳,罷山東經略司,而以其軍隸之。博羅歡召諸將謀曰:“清河城小而固,與泗州、昭信、淮安相犄角,未易卒拔。海州、東海,石秋,至此數百里,守必懈,輕騎倍道襲之,其守將可擒也。”師至三城,果下,清河聞之,亦降。及宋主奉表內附、淮東諸州猶城守。詔博羅歡進軍,拔淮安南堡,戰白馬湖,又戰寶應,釋高郵不攻,由西小河達漕河,據濤頭保,斷通、泰援兵,遂拔揚州,淮東平。益封桂陽、德慶二萬一千戶,賜西域藥及蒲桃酒、介冑、弓失、鞍勒。

十四年,討只兒瓦台於應昌,敗之。賜玉鞶帶、幣帛,與博羅同署樞密院事。以中書右丞行省北京,未幾,召還。

時江南新附,尚多反側,詔募民能從征討者,使自為一軍,其百戶、千戶惟聽本萬戶節度,不役他軍,制命、符節,一與正同。博羅歡方寢疾,聞之,附樞密董文忠奏言:“今疆土寢廣,勝兵百萬,指揮可集,何假無賴僥倖之徒。此曹一踐南土,肆為貪虐,斬刈平民,奸其婦女,橐其貨財,買怨益深,叛將滋眾。非便。”召輿疾入對,賜坐與語,帝悟。適常德人訴唐兀帶一軍殘暴其境,如博羅歡所策。敕斬以徇,凡所募軍皆罷。

帝以哈剌思、博羅思、斡兒洹、薛涼格四水上屯田軍,與戍軍不相統屬,遣博羅歡往監之。十八年,又以右丞行省甘肅。時西北防軍仰哺於省者十數萬人,十石不能致一,米石百緡,博羅歡饋輝不絕,軍以無飢。

二十一年,拜龍虎衛上將軍、御史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台事。黃華反,征內地兵進討平之。賊多虜良民,博羅歡令監察御史、提刑按察司隨在檢察,遣還故土。以疾罷歸。

乃顏叛,帝將親征。博羅歡曰:“昔太祖分封東諸侯王,其地與戶臣知之。以二十為率,彼得其九,忙兀、兀魯、札剌亦兒、宏吉剌、亦乞列思五諸侯得其十一。辜較息秏,彼此宜同。然要其歸,五部之力終贏彼二。今但徵兵五部,自足當之,何煩乘輿。臣疾且愈,請事東征。”時帝計已決,賜博羅歡甲冑、弓矢、鞍勒,命督五諸侯兵從駕行。次撒里,禿魯叛黨塔不帶逼行在。會久雨,王師乏食,諸將請退。博羅歡曰:“雨陣之間,勿作事先。”已而彼軍先動,博羅歡悉眾乘之,轉戰二日,身中三矢,斬其駙馬忽倫,遂擒誅乃顏。既而哈丹復叛,詔與諸王乃蠻台討之。從三騎輕出,遇敵游兵,返走。抵絕澗,廣可二丈,深加廠之半。追兵垂及,博羅歡躍過,三騎皆沒。未幾,哈丹自引去,斬其子老的於陣。往返凡四載,凱鏇俘,其二妃。敕以一賜乃蠻台,一賜博羅歡。世祖陳金銀器於延春閣,如東征諸侯王、將帥分賜之,博羅歡辭。帝曰:“卿雖善讓,豈可聽徒手歸。”始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