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二十·列傳第十七



十六年,入覲,會河南行省左丞崔斌劾平章阿合馬不法事,帝使相威與樞密副使博羅至大都鞫之,阿合馬稱疾不出。博羅欲還,相威厲聲曰:“吾奉旨來,若敢抗旨耶?”令輿疾對簿,首責數事,皆引伏。既而詔釋阿合馬不問,仍褒諭相威使還行台。

大軍征日本失利,帝震怒,命阿塔海依舊為征東行省丞相,議再舉,廷臣無敢諫者。相成奏言:“倭不奉職貢,可伐而不可恕,可緩而不可急。向者師行期迫,戰艦不堅,前車已覆,後宜改轍。為今之計,惟有修戰艦,練士卒,整兵耀武,使彼聞之,亟圖御備。需以歲月,彼必怠玩,出其不意,乘風疾往,可一舉而平也。”帝意釋,兵遂不出。

二十年,以疾請入覲,進翻譯《資治通鑑》,帝賜皇太子,俾經筵進講。未幾,拜江淮行省左丞相,行至蠡州而卒,年四十有四。

子牙老瓦丁,行合御史大夫。孫脫歡,集賢大學士。

撒蠻,自襁褓時世祖撫育之如己子。同舟濟江,慮其有失,系之御榻。年十餘;侍左右。世祖嘗詔之曰:“男女異路,古制也,況掖庭乎,禮不可廢。汝其司之。”既而近臣孛羅銜命出,行失次,撒蠻執而拘之。世祖怪孛羅久不復命,詢得其故,命釋之。撒蠻曰:“令自陛下出,陛下自違之,他日何以責臣下?”世祖謝之,由是有大任之意。會以疾卒,年僅十七。子脫脫。

脫脫,少孤,其母孛羅海教之。稍長,直宿衛,復受教於世祖,尤以嗜酒為戒。既冠,儀觀甚偉。

從駕征乃顏。王師既陳,旌旗蔽野。鼓未作,諜報賊至。脫脫即環甲,帥家僮數十人馳突而前,賊眾披靡。帝駐山顛,望見之,亟遣使召還,勞之曰:“卿勿輕進,此寇易禽也。”視其刀己折,馬亦中箭矣。顧謂近臣曰:“撒蠻不幸早死,脫脫幼,朕撫而教之,常恐其不成立。今若此,撒蠻有子矣。”親解佩刀及御馬賜之。仍從皇孫鐵穆耳討乃顏餘黨哈丹,馬陷於淖,哈丹兵卻而復進,脫脫弟阿剌瓦丁揮戈擊賊。脫脫乃免。

自以受帝命戒酒,而未能遽絕,及宮車宴駕,即屏杯勺,命家人勿以酒進。成宗聞而善之,曰:“札剌兒氏如脫脫者無幾,真可大用也。”加資德大夫,由宿衛長出為上都留守。入為通政院使、虎賁衛親軍都指揮使。

大德三年,朝議江浙地大人眾,非世臣有重望者不足以鎮之。進榮祿大夫,拜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瀕行,命中書祖道都門外。始至,嚴飭左右,咨訪掾屬。時朱清、張瑄所行多不法,慮事發覺,預以黃金五十兩、珠三囊交歡脫脫。脫脫大怒,系其使以聞。成宗悅,賜黃金五十兩。十一年,卒於位,年四十四。子朵兒只。

朵兒只,生一歲而孤。稍長,事母至孝,喜讀書。至治二年,授中奉大夫、集賢學土,時年未及冠。同官如郭貫、趙世延、鄧文原諸老宿皆重之。

天曆元年,朵羅台國王以起兵應上都,為文宗所殺。二年,詔以朵兒只襲國王。後至無四年,朵羅台弟乃蠻台謂國王己所當襲,訴於朝。丞相伯顏妻欲得朵兒只大珠環,價直萬六千錠。朵兒只不與,概然曰:“王位我祖宗所傳,不宜從人求買。”於是乃蠻台以賂得為國王,而除朵兒台遼陽行省左丞相。

六年,遷河南行省。先是,河南盜殺行省官,以詿誤逮系者數百人。朵兒只至,知其冤,欲釋之。而平章政事納麟乃元問官,執不從,又劾朵只庇罪人。朵兒只聞之,不與辨。

至正四年,遷江浙行省左丞相。汀州寇發,朵兒只遣將士招捕之,威信所及,數月即平。賜九龍衣、上尊酒。居二年,境內宴然。杭人請建生祠,如前丞相故事,朵兒只辭之曰:“昔我父為平章,我實生於此地,宜爾父老有愛於我。然今天下承平,我叨居相位,唯知謹守法度,不辱先人足矣,何用虛名為!”

七年,召拜御史大夫。秋,拜中書左丞相。冬,遷右丞相、監修國史。而太平為左丞相。郯王產沒官,朵兒只使掾史簿錄之。明日,掾史復命。韓嘉訥為平章政事,不知出丞相命,變色叱之曰:“公事宜自下而上,何竟白丞相!”令客省便扶之出。朵兒只不為動,人鹹服其量。九年,罷相,復為國王,就國遼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