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七十三 起上章掩茂正月,盡玄黓困敦十二月,凡三年



乙卯,詔:“兩淮、沿江、京湖制司,於江北地分及淮西山寨管內,應有官屯、民田耕種去處,並令團結隊伍,隨其聚落,就中擇眾所服者充甲長,任責結保,有警,率其所部,務從便宜;或有疏虞,先懲頭目。人有能勵率強壯,精習武藝者,先與獎勵,將來能出力鏖戰,以真命旌賞。”

庚辰,游侶薨,輟視朝二日。

是歲,蒙古東平行省嚴忠濟入覲,以張晉亨從。時包銀制行,朝議戶賦銀六兩。諸道長吏有請試行於民者,晉亨面責之曰:“諸君職在親民,民之利病,且不知乎?今天顏咫尺,知而不言,罪也。承命而歸,事不克濟,罪當何如?且五方土產各異,隨其產而賦,則民便而易足。必責輸銀,雖破民之產,有不能辦者。”大臣以聞。蒙古主召見,如所言以對。蒙古主是之,乃得蠲戶額三之一,仍聽民輸它物,遂為定製。蒙古主欲賜晉亨金虎符,辭曰:“虎符,國之名器,長一道者所佩。臣隸忠濟麾下,復佩虎符,非制也,臣不敢受。”蒙古主益喜,改賜璽書金符,恩州管民萬戶。

淳祐十二年蒙古憲宗二年

春,正月,丙戌朔,帝戒群臣曰:“自今毋養蠹,毋惠奸,毋以姑息市私恩,毋容僥倖廢公法。”

詔:“諸路官司違禁罔利害民事,悉罷之。”

甲午,宰執內幄奏事,帝曰:“救楮事不可緩,吳潛可專此責。”

丙申,詔諸路監司、帥守:“事有關人命連逮者,官欠攤涉者,偽會枝蔓者,詞人渣系者,鹹釋之。仍嚴估平民之禁。”

蒙古斷事官伊囉斡齊及珠格爾等總天下財賦於燕,視事一日,殺二十八人。其一人盜馬者,已杖而釋之,偶有獻壞刀者,遂追還所杖者,手試刀殺之。皇弟呼必賚聞而責之曰:“凡死罪,必詳讞而後行刑。今一日殺二十八人,必多非辜。既杖復斬,此何刑也?”珠格爾不能對。伊囉斡齊鏇持其印請於蒙古主曰:“此先朝賜臣印也。陛下即位,將仍用此印耶,抑易以新者耶?”時趙璧旁侍,折之曰:“用汝與否,取自聖裁,汝乃敢以印為請耶?”奪其印,置蒙古主前。蒙古主默然久之,既而曰:“朕亦不能為此也。”自是伊囉斡齊不復用。

庚子,詔:“二廣、福建、江西、湖南,去歲疫癘,州縣戶絕者,監司、守臣稽其財產,即其族命繼給之;遠官身歿,家不能歸者,官為津遣。”

戊申,帝諭輔臣曰:“淮東邊報不一,可於江上整娖萬兵以備緩急。江面雖已分定三流,更須擇將分兵巡徼。”

蒙古置經略司於汴,分兵屯田。自庫端取漢上諸郡,因留軍戍境上。繼而襄、樊、壽、泗復降,而壽、泗之民盡為軍官分有,由是降附路絕。雖歲侵淮、蜀,軍將惟利剽殺,城無居民,野皆榛莽。至是皇弟呼必賚從姚樞之言,請於蒙古主,置經略司於汴,以孟克、史天澤、楊淮中、趙璧為使,俾屯田唐、鄧等州,授之兵牛,敵至則戰,退則耕屯,西起穰、鄧,東連清口、桃源,列障守之。

庚戌,詔宰執曰:“近聞北騎之來,往往儲糗糧,立寨柵,以為因利乘便之計。守臣邊將,欲攖城退守,則有老師費財之患;欲開關接戰,又有兵連禍結之憂。今朕欲於兩淮、沿江各令立一項游擊軍,以備不時調遣。設若緩急,隨宜應援,使大軍偏師搗虛,此正李廣縱部曲,逐水草,號‘飛將軍’之遺意也。又聞邊疆之外,皆平原曠野,北騎奔突,邊臣每有迅雷不及掩耳之患。今朕欲令極邊州郡開浚水道,去城百里之間,三里一溝,五里一洫,使北騎不得長驅而入,邊民亦可為耕鑿之計,此正古者立方田,開溝澮,以限戎馬之遺意也。邊防二事,久注朕懷,茲與卿等共籌之。”

癸丑,帝諭輔臣:“方田事,且令近城為之。游擊軍當招水步各半。”謝方叔等曰:“容講行之。”

蒙古張德輝等見皇弟呼必賚於金蓮川,請皇弟為儒教大宗師,皇弟悅而受之。因啟累朝有旨蠲儒戶兵賦,宜令有司遵行。從之,仍令德輝提調真定學校。

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丙辰,詔增資善堂講官一員。丁巳,帝諭輔臣:“資善訓導之官,正要擇人。”謝方叔對曰:“進善不特教以章句,凡事皆當訓導,使知孝悌,知世務。”帝曰;“習慣如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