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六 起強圍大淵獻正月,盡著雍困敦十二月,凡二年



八月,乙丑,帝至自上都。

以托曼達爾為都元帥,將四川兵五千赴緬省,仍令其省駐緬近地,以俟進止。

己巳,謫從叛諸王,赴江南諸省從軍自效。諭鎮南王托歡,禁戢從征諸王及省官與鄂囉齊等:“毋縱軍士焚掠,毋以交趾小國而易之。”

九月,庚子,禁市毒藥者。

丁未,安南國遣使貢方物。

戊申,鹹平、懿州、北京,以納顏叛,民廢耕作,又霜雹為災,告飢;詔以海運糧五萬石賑之。

壬子,禁沮撓江南茶課。

冬,十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甲子,僧格言:“中書省舊在大內,前阿哈瑪特移置於此,請仍舊為宜。”從之。

丙子,僧格奏參知政事郭佑、楊居寬坐虧負中書錢穀,並棄市,人皆冤之。當僧格之誣殺佑與居寬也,刑部尚書博果密爭之不得,僧格深忌之,嘗指博果密謂其妻曰:“它日籍我家者,此人也。”因其退食,責以不坐曹理務,欲加之罪,遂以疾免。帝還自上都,其弟額埒璘班侍坐輦中,帝曰:“汝兄必以某日來迎。”博果密果以是日至。帝見其癯甚,問其祿幾何,左右對以滿病假者例不給,帝念其貧,命盡給之。

僧格威焰方熾,參議尚書省事唐仁祖議論不同,屢忤僧格,人皆危之,仁祖自若也。遷工部尚書,僧格以漕務煩劇,特重困之,仁祖處之甚安。尋出使雲中,僧格考工部織課稍緩,怒曰:“誤國家歲用。”遣騎追還,命直吏拘往督工,且促其期曰:“違期,必置汝於法。”左右皆為之懼。仁祖退,召諸直長,從容諭之曰:“丞相怒在我,不在爾也。汝等勿懼,宜力加勉。”眾皆感激,晝夜倍其功,期未及而辦,僧格不能加罪。

乙酉,帝諭翰林諸臣:“以丞相領尚書省,漢、唐有此制否?”鹹對曰:“有之。”翌日,左丞葉李以所對奏聞,且言:“前省官不能行者,平章僧格能之,宜為右丞相。”帝然之。

丙戌,范文虎言:“豪、懿、東京等處人心未安,宜立省以撫綏之。”詔立遼陽等處行尚書省。

十一月,壬辰,以僧格為尚書省右丞相兼統制院使,領功德使司事。於是,僧格請以平章特穆爾代其位,阿喇根薩里為平章政事,葉李遷右丞,參政馬紹為左丞。紹為參政時,有信州三務提舉杜璠者,言至元鈔公私未便,僧格怒,欲當以重罪。紹從容言曰:“國家導人使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之,豈不與詔書違戾乎!”璠得免罪,至是親王戍邊,其士卒有過支廩米者,有司以聞,帝欲究問加罪,紹言:“方邊庭用兵,罪之,懼失將士心。所支逾數者,當後年之數可也。”從之。

辛丑,改衛尉院為太僕寺,仍隸宣徽院。

己酉,詔議弭盜。僧格、伊蘇特穆爾言:“江南歸附十年,盜賊迄今未靖,宜立限招捕,而以安集責州縣之吏,其不能者黜之。”葉李言:“臣在漳州十年,詳知其事,大抵軍官嗜利與賊通者,尤難弭息。宜令各處鎮守軍官,例以三年轉徒,庶革斯弊。”帝皆詔行之。

江淮行尚書省參知政事高興,討婺州盜柳分司,擒斬之。會丁母擾,詔起復,討處州盜詹老鷂、溫州盜林雄。興潛出青田,搗其巢穴,戰於葉山,擒老鷂及雄等二百餘人,斬於溫州市。又奉省檄平徽州盜汪千十等。

廣東盜起,寇肇慶,其魁鄧太獠居前寨,劉太獠居後寨,相依以為固。湖廣行省左丞劉國傑趣搗後寨,破之,遂拔前寨,擒斬鄧、劉二人。捕民結賊者,皆杖殺之。

十二月,丁卯,減揚州省歲額米十五萬石,以鹽引五十萬易糧。免浙西魚課三千錠,聽民自漁。

癸酉,諸王錫勒圖部雨土七晝夜,沒死羊畜。

丁丑,以朱清、張瑄海漕有勞,遙授宣慰使。

鎮南王托歡以諸軍征安南,次思明州,留兵二千五百人,命萬戶賀祉統之,以守輜重。程鵬飛、鄂囉、哈達爾以漢券兵萬人由西道永平,鄂囉齊以萬人從鎮南王由東道女兒關以進。阿巴齊以萬人為前鋒,烏訥爾、攀楫以後由海道經玉山、雙門、安邦口,遇交趾船四百餘艘,擊之,斬四千餘級,生擒百餘人,奪其船百艘,遂趣交趾。程鵬飛、鄂囉、哈達爾經老鼠、陷沙、茨竹三關,凡十七戰,皆捷。是月,鎮南王次茅羅港,交趾興道王遁。攻浮山寨,拔之。又命鵬飛、阿爾以兵二萬人守萬劫,且修普賴山及至靈山木柵。命烏訥爾將水兵,阿巴齊將陸兵,徑趣交趾城。鎮南王以諸軍渡富良江,次城下,敗其守兵。陳日烜與其子棄城,走敢喃堡,諸軍攻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