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五十七 起閼逢困敦四月,盡柔兆攝提格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五月,己巳,賜禮部進士毛自知以下四百三十三人及第、出身。自知對策,言當乘機以定中原,韓侂胄大喜,遂擢為第一。

乙亥,詔以衛國公餮銜皇子,進封榮王。

甲申,鎮江都統戚拱,遣忠義人朱裕結弓手李全,焚金漣水縣。全,濰州人,銳頭蜂目,權譎善下人,以弓馬趫捷,能運鐵槍,時號“李鐵槍”。

金主聞南朝將用兵,召諸大臣問之。承暉、孟鑄及太常卿趙之傑皆曰:“宋敗衄之餘,自救不暇,恐不敢叛盟。”完顏匡獨曰:“彼置忠義保捷軍,取先世開寶、天禧紀元,豈忘中國者哉””通吉思忠亦言宋人敗盟有狀,金主然之,乃命平章政事布薩揆為河南宣撫使,籍諸道兵以備宋。

六月,辛卯,詔內外諸軍密為行軍之計。

戊戌,詔諸路安撫司教閱禁軍。

庚子,進程松資政殿大學士,為四川制置使。

辛丑,淮東安撫使鄭挺坐擅納北人牛真及劫漣水軍,事敗,奪二官,罷。

壬寅,天鳴有聲。

復同安、漢陽、蘄春三監。

己酉,金制駐防軍逃亡及邊事失措陷敗戶口者罪。

秋,七月,庚申,以陳自強及侍御史鄧友龍等請,詔韓侂胄平章軍國事,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論者謂侂胄系銜比呂夷簡省“同”字則其體尤尊,比文彥博省“重”字則所與者廣,於是三省印並納其第。侂胄自置機速房,甚者假作御筆,升黜將帥,人莫敢言。

命興元都統司招增戰兵。

丙寅,以蘇師旦為安遠軍節度使,領閤門事。

戊辰,贈趙汝愚少保。

壬申,金主朝獻於衍慶宮。

己卯,韓侂胄等上《高宗御集》。

癸未,以韓侂胄兼國用使。

以旱,決繫囚。

八月,丁亥,命湖北安撫使增招神勁軍。

辛卯,金罷河南宣撫司。

初,布薩揆至汴,移文來責敗盟,三省、樞密院答言:“邊臣生事,已行貶黔,所置兵亦已抽去。”揆信之。會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濠州守將田俊邁,誘虹縣民蘇貴等為間,言於揆曰:“宋之增戍,本虞他盜。及聞行台之建,益畏讋,不敢輕去備。以其皆白丁,自裹糧糒,窮蹙飢疾,死者甚眾。”揆益弛備,以其言白於金主。群臣有勸先舉者,金主曰:“南北和好四十餘年,民不知兵,不可。”河南統軍使赫舍哩子仁使宋還,言宋主修敬無它。金主以問完顏匡,匡曰:“子仁言是。”金主曰:“汝變議耶?”匡曰:“子仁守疆圉,不妄生事。然有備無患,在陛下宸斷耳。”金主然之。及聞揆言,遂命罷宣撫司及臨洮、德順、秦、鞏新置弓箭手。

權禮部侍郎李壁,使金賀生辰,行次揚州,會朱裕襲破漣水,金人憤甚,乞梟裕首境上,詔從其請。壁至燕,與金人言,披露肝膽,金人之疑頓釋。壁,燾之子也。

癸巳,雨。

乙巳,以郭倪為鎮江都統,兼知揚州。

閏月,戊寅,韓侂胄等上《欽宗玉牒》。

九月,丁亥,簽書樞密院事劉德秀罷。

戊子,金中都西北方黑雲間,有赤氣如火色,次及西南、正南、東南方皆赤,有白氣貫其中。至中夜,赤氣滿天,四更乃盡。

戊戌,攻金比陽寺莊,殺副巡檢阿哩恩騰嘉努。

甲辰,焚金黃澗,虜其巡檢高顥。

韓侂胄欲審敵虛實,丁未,遣陳景俊使金賀正旦。

以邱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拜。初,韓侂胄以北伐之議示崈,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此必有誇誕貪進之人,僥倖萬一,宜亟斥絕。不然,必誤國矣。”侂胄不納。至是命崈宣撫江淮,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儆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詞矣。”侂胄不悅。

冬,十月,甲子,江州守臣陳鑄,以歲旱,圖獻瑞禾;詔奪一官。

丙寅,升嘉定府為嘉慶軍。

丁丑,襲金比陽,殺其軍事判官薩都。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