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五十七 起閼逢困敦四月,盡柔兆攝提格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是日,兵入金內鄉,攻洛南之商縣,至丹河,為金商州司獄壽祖所敗。

丁酉,金詔山東、陝西帥臣訓練士卒以備非常。仍以銀十五萬兩分給邊帥,募民偵伺,復遣武衛軍副都指揮完顏太平、殿前右衛副將軍富察阿哩赴邊,伺邊部闌人,伏兵掩之。

金以張行簡為順天軍節度使。臨行,金主問之曰:“卿未更治民,今至保州,民之情偽,卒難臆度,如何治之則可?”行簡對曰:“臣奉行法令,不敢違失,獄訟之事,以情察之,鈐制公吏,禁抑豪強,以鎮靜為務,庶幾分萬之一。”金主曰:“在任半歲或一年,所得利害上之。”行簡至保州,上書曰:“比者括官田給軍,既一定矣,有告欲別給者,輒從其告,至今未已;名曰官田,實取之民以與之。奪彼與此,徒啟爭端。臣所管已撥深澤縣地三百餘頃,復告水占沙鹼者三之一,何時可定,臣謂當限以月日,不許再告為便。”下尚書省議,奏請如實有水占者,為按視改撥,若沙鹼瘠薄,當準已撥為定;從之。

辛棄疾知紹興府,兼兩浙安撫使,又進寶文閣待制,皆辭免;進樞密都承旨,未受命而卒。

王阮有文武幹略,嘗知濠州,請復曹瑋方田、種世衡射法,日講守備,至是改知撫州。韓侂胄素聞其名,特召入奏,將誘以美官,夜遣密客詣阮,阮不答,私謂所親曰:“吾聞公卿擇士,士亦擇公卿。劉歆、柳宗元失身匪人,為萬世笑。今政自韓氏出,吾肯出其門哉!”對畢,拂衣出關。侂胄大怒,降旨與祠。

十二月,庚午,增刺馬軍司弩手。

癸酉,詔永除兩浙身丁錢。

戊寅,金遣趙之傑來賀明年正旦,入見,禮甚倨。韓侂胄請帝還內,詔使人更以正旦朝見。著作郎東陽朱質上書請斬金使,不報。

是歲,蒙古特穆津伐夏,拔拉吉哩寨,經羅索城,大掠而還。

開禧二年金泰和六年,蒙古太祖稱帝之元年

春,正月,癸未朔,蠲兩浙路身丁綢綿。

丁亥,賀金正旦使陳景俊辭還,金主使孟鑄就館諭曰:“大定初,世宗許宋世為侄國,朕遵守至今。豈意爾國屢有盜賊犯我邊境,以此遣大臣宣撫河南。及得爾國公移,料已罷黜邊臣,抽去兵卒,朕即罷司;未幾盜賊甚於前日。群臣以爾國渝盟為言,朕惟和好歲久,委曲涵容,鞏侄宋皇帝或未詳知,卿歸國,當具言之。”金主本無意用兵,故再三申諭。景俊還,以告陳自強,戒勿言,由是用兵益決。

癸已,以金使悖慢,館伴使、副以下奪官有差。

乙未,增太學丙捨生為百二十人。

丙申,吳曦遣兵圍抹熟龍堡,為金將富鮮長安所敗。

辛丑,更名國用司曰國用參計所。

丁未,金主如春水。

庚戌,西河州守將約金陝西統軍判官完顏固喇、鞏州兵馬鈐轄完顏齊錦會境上,伏兵襲之,殺金木波長趙彥雄等七人。固喇馬陷於淖,中流矢,齊錦僅以身免。

辛居,詔:“坑戶毀錢為銅者不赦,仍籍其家。著為令。”

時以舉人奸弊滋多,命諸道漕司、州、府、軍、監,凡解舉人,合格試卷姓名,類申禮部。舉人於考官,自緦麻以上親及大功以上婚姻之家,皆迴避。惟臨軒親試,謂之天子門生,雖父兄為考官亦不避。

是月,雅州蠻高吟師寇邊,遣官軍討之。

夏鎮夷郡王安全,廢其主純佑而自立。純佑卒於廢所,年三十,謚昭簡皇帝,廟號桓宗,墓曰莊陵。安全,崇之孫,越王仁友之子也。

乙卯,以火災,徹氏,避正殿。

丁巳,以久雨,命決繫囚。

甲戌,孟鑄言於金主曰:“提刑改為按察司,又差官覆察,權削而望輕,於政體不便。”下尚書省議,賈鉉曰:“按察使既蓋監察體訪,復遣官覆察,誠為繁冗。請自今差監察時,即便遣官偕往,更不覆察。諸疑獄並令按察使從正與決。”從之。

己卯,復御正殿。

二月,癸丑,壽慈宮火,太皇太后移居大內。

三月,癸巳,以程松為四川宣撫使,吳曦為宣撫副使。松移司興元東,以軍三萬屬之;曦進屯河池西,以軍六萬屬之,仍聽節制財賦,按劾計司。曦由是益得自專,松無所關預。松始至,欲以執政禮見曦,責其庭參;曦聞之,及境而還。松用東西軍一千八百自衛,曦多抽摘以去,松不悟。知大安軍安丙,陳“十可憂”於松,既而鬆開府漢中,夜,延丙議,丙為松言“曦必誤國”。丙,廣安人,嘗為吳挺客,素知曦,松亦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