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五十四 起旃蒙單閼正月,盡強圉大荒落十二月,凡三年



辛未,蠲臨安民身丁錢三年。

是月,金初造虎符發兵。

三月,己亥,進封嘉國公柄為吳興郡王。

癸卯,金以久旱,敕尚書省曰:“刑獄雖已奏行,其間恐有疑,其再議以聞。人命至重,不可不慎也。”

丙午,有司上《慶元會計錄》。

夏,四月,壬子,金遣使審決冤獄。

戊午,金初行區種法,民十五以上六十以下有土田者,丁種一畝。

甲子,左丞相余端禮罷。時韓侂胄擅權,擯斥正士,端禮稱疾罷政。

壬申,以何澹參知政事,吏部尚書葉翥簽書樞密院事。

五月,乙酉,申嚴獄囚瘐死之罰。

金以久旱徙市;庚寅,詔復市如常。

辛卯,賜禮部進士鄒應龍以下四百四十九人及第、出身。

甲午,減諸路和市折帛錢三年。

建華文閣,藏《孝宗御集》。

乙未,金參知政事尼厖古鑒卒。

甲辰,更慈福宮曰壽慈。

六月,甲寅,金主以仲夏始得雨足,百姓艱食,出倉粟十萬石,減價糶之。

乙丑,命監司、帥守臧否縣令,分三等,從張釜之請也。後迄不行。

丁卯,金御史大夫伊喇仲方罷。

金定僧、道、女冠剃度之制。

金主嘗問諫議大夫張暐曰:“僧道三年一試,八十取一,不已少乎?”暐曰:“此輩浮食,無益有損,不宜滋益也。”金主曰:“周武帝、唐武宗、後周世宗皆賢君,其壽不永,雖曰偶然,似亦有因也。”對曰:“三君矯枉太過。今不崇奉。不毀除,是謂得中矣。”

丙子,皇子埈生。

秋,七月,庚辰,金主御紫宸殿,受諸王、百官賀,賜諸王、宰執進酒。敕有司以酒萬尊置通衢,賜民縱飲。

金主遣西北路招討使完顏安國等趨多泉子,密詔右丞相襄進兵。乃令支軍出東道,襄由西道。支軍至龍駒河,為準布所圍,三日不得出,間使出求援。或請俟諸軍集乃發,襄曰:“我軍被圍數日,馳救之猶恐不及,豈可後時!”即鳴鼓夜發。或謂選遣人報圍中,使知援至,襄曰:“所遣者倘為敵得,使知吾兵寡而糧在後,則吾事敗矣。”乃益疾馳。遲明,距敵近,眾欲少憩,襄曰:“所以乘夜疾馳者,欲掩其不備耳,緩則不及。”鄉晨,壓敵,突擊之,圍中將士亦鼓譟出,大戰,準布敗奔。使安國追躡,僉言:“糧道不繼,不可行也。”安國曰:“人得一羊,可食十餘日。不如驅羊以襲之便。”遂從其計。安國統所部萬人,疾驅以薄之,準布散走。會大雨,凍死者十八九,降其部長。捷聞,金主遣使厚賜以勞之,許便宜賞賚士卒。

乙酉,金命有司收瘞西北路陣亡骸骨。

戊子,量徙流人呂祖儉等於內郡。祖儉移高安,尋卒,高安知縣徐應龍經紀其喪。祖儉受業於兄祖謙,尊信不渝,在謫所,讀書賣藥以自給。嘗言:“因世變有所摧折,失其素履者,固不足言;因世變而意氣有所加者,亦私心也。”

時中書舍人汪義端,引唐李林甫故事,以偽學之黨皆名士,欲盡除之,太皇太后聞而非之。帝乃詔台諫、給舍:“論奏不必更及舊事,務在平正,以副朕建中之意。”詔下,劉德秀遂與御史張伯垓、姚愈等疏言:“自今舊奸宿惡,或滋長不悛,臣等不言,則誤陛下之用人;言之,則礙今日之御札;若俟其敗壞國事而後進言,則徒有噬臍之悔。三者皆無一而可。望下此章,播告中外,令舊奸知朝廷紀綱尚在,不敢放肆。”從之,乃改為“不必專及舊事”。自是侂胄之黨攻擊愈急矣。

殿中侍御史黃黻上言:“治道在黜首惡而任其賢,使才者不失其職而不才者無所憾。故仁宗嘗曰:‘朕不欲留人過失於心。’此皇極之道也。至於前事,有合論列,事體明證,有關國家利害者,臣不敢不以正對。”己丑,改黻為起居郎、權兵部郎中,以愈代為殿中侍御史。黻未幾罷去。

戊戌,以韓侂胄為開府儀同三司、萬壽觀使。

金左司郎中高汝礪,奏事紫宸,時侍臣皆迴避,金主所持涼扇墜案下,汝礪以非職,不敢取以進。奏事畢,金主謂宰臣曰:“高汝礪不進扇,可謂知體矣。”汝礪,金城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