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四十六 起強圉作噩十月,盡屠維大淵獻四月,凡一年有奇

◎宋紀一百四十六 ∷起強圉作噩十月,盡屠維大淵獻四月,凡一年有奇。

○孝宗紹統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聖成孝皇帝

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

冬,十月,戊辰,金州副都統制李思齊請官軍擇有才略智勇人,不次升擢,帝曰:“專用年限,則才者無以自見;許躐次升差,則兵官得人矣。”

己巳,夏國進百頭帳於金,金主詔卻之境上。其使因邊臣求入,乃許之。

丙子,詔:“陰雨多日,太理寺、臨安府並屬縣及兩浙西路諸州縣見禁罪人,在內委台官,在外委提刑,躬身檢察決遣;如路遠分委通判。杖已下並干係等人,日下並行疏放。”

丁丑,金制:“諸明安,父任別職,子年二十五以上,方許承襲。”

己卯,趙雄言:“湖廣總領所歲有給降度牒定數,不知紹興年間不曾給降,亦自足用。豈紹興三十年創製以萬人為額之前,度牒初未行也!”帝曰:“朕甚不欲給降度牒,當漸革之。”

庚辰,詔幸茅灘。上抽摘諸軍人馬按教,宰執、管軍、知閤、御帶、環衛官,自祥曦殿戎服起居從駕,餘免。

辛巳,金主謂宰臣曰:“今在位不聞薦賢,何也?昔狄仁傑起自下僚,力扶唐祚,使即危而安,延數百年之永。仁傑雖賢,非婁師德,何以自薦乎?”

癸未,金主謂宰臣曰:“近觀上封章者,殊無大利害。且古之諫者,既忠於國,亦以求名,今之諫者,為利而已。如戶部尚書曹望之,濟南尹梁肅,皆上書言事,蓋覬覦執政耳,其於國事,竟何所補!達官如此,況餘人乎!昔海陵南伐,太醫使祁宰極諫,至戮於市,本朝以來,一人而已。”

十一月,乙亥,金州管內安撫司,申本州管保勝軍見闕衣甲。帝曰:“衣甲不可不理會。舊來主帥,令義士赤肉當敵,此何理也!”

丁酉,詔兩淮歸正人為強勇軍。

戊戌,金復以圖克坦克寧為平章政事。金主欲以制書親授克寧,主者不知上意。乃克寧已受制,金主謂克寧曰:“此制朕欲授與卿,誤授之外也。”又曰:“朕欲盡徙,卿宗族在山東者,居之近地。卿族多,官田少,無以盡給之,乃選其最親者。”

庚子,以趙雄同知樞密院事。

樞密院進內外諸軍繳申逃亡事故付身,帝曰:“近來軍中之弊,以漸而革。如逃亡事故付身,有家累者批鑿,無家累者焚毀,數年之間,免冒濫者多矣。”趙雄曰:“如軍中升差與揀汰離軍之人,令赴密院審察,皆有去取。”帝曰:“行之稍久,主帥自不敢用私,喜怒有所升黜也。”

丙午,李川言:“近不許管軍官接見賓客,川自準聖訓,不敢妄見一人,遂斂眾怨,動生謗議。”帝曰:“李川能如此遵守,誠不易得。可與再行約束,仍獎諭李川,將帥能如此執守,共副朕意,勿恤眾怨,謗議雖起,不足慮也。”

戊申,郭鈞乞將右軍統制田世雄改充中軍統制,緣止系改移,非創行升差,請免赴樞密院審察。帝曰:“初除統制時,曾經審察乎?”趙雄言舊來止是宣撫司升差,未經審察,帝曰:“審察之法,豈輒可廢!若以為正當防秋,可令至來年中春準法赴樞密院審察,給降付身。”

庚辰,金以尚書左丞石琚為平章事。

金主謂宰臣曰:“朕嘗恐重斂以困吾民,自今諸路差科之煩細者,亦具以聞。”

十二月,戊辰,金以渤海舊俗,男女婚娶多不以禮,必先攘竊以奔,詔禁絕之,犯者以奸論。

壬申,金以尚書右丞唐古安禮為左丞,殿前都點檢富察通為右丞。金主諭宰執曰:“朕今年五十有五,若逾六十,雖欲有為而莫之能也。宜及朕康強,凡國家政事之未完與法令之未一者,皆修舉之。卿等開陳,朕不敢怠。”

甲戌,臣僚言:“農田之有務假,始於中春之初,終於季秋之晦,法所明載;州縣不知守法,農夫當耕耘之時而罹追逮之擾,此其害農一也。公事之追鄰保,止及近鄰足矣;今每遇鄉村一事,追呼乾連,多至數十人,動經旬月,吏不得其所欲,則未肯釋放,此其害農二也。丁夫工伎,止宜先及游手,古者所謂夫家之徵是也;今則凡有科差,州下之縣,縣下之里胥,里胥所能令者,農夫而已,修橋道,造館舍,則驅農為之工役,達官經由,監司巡歷,則驅農為之丁夫,此其害農三也。有田進不耕,而耕者無田,農夫之所以甘心焉者,猶曰賦斂不及也;其如富民之無賴者不肯輸納,有司均其數於租戶,吏喜於舍強就弱,又從而攘肌及骨,此其害農四也。巡尉捕盜,胥吏催科,所至村疃,雞犬為空,坐視而不敢較,此其害農五也。”有詔:“州縣長吏常切加意,毋致有妨農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