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四十六 起強圉作噩十月,盡屠維大淵獻四月,凡一年有奇



乙亥,大閱殿、步兩司諸軍於茅浚。帝登台,殿帥王友直、步帥田卿奏人馬成列。舉黃旗,諸軍統制已下呼拜已,乃奏發嚴。舉白旗,聲四鼓,變方陳,次變四頭八尾陳,以禦敵之形,次變大陳方。次舉黃旗,聲五鼓,變圓陳。次舉皂旗,聲二鼓,變曲陳。次舉青旗,聲三鼓,變直陳。次舉緋旗,聲二鼓,變銳陳。管車奏五陳教畢。帝甚悅,因諭友直等曰:“器甲鮮明,紀律嚴整,皆卿等留心軍政,深可嘉尚。”犒賜將士有差。

戊寅,前浙東提舉何稱言:“本路措置水利,創建湖浦塘埭斗門二十處,增修開浚溪浦埂堰六十三處,計灌溉民田二十四萬九千二百六十六畝。”詔浙東提舉姚宗之核實具奏。

是歲,知遂寧府杜莘老舉布衣聶山行義,召不至。賜出身,添差本府教授。尋乞致仕。

乾道初,定節度使至正任刺史除上將軍,橫行遙郡除大將軍,正使除將軍,副使除中郎將,使臣以下除左右郎將。正任,謂承宣使至刺史也;遙郡,謂以階官領刺史至承宣使也;正使,謂武義大夫以上也;副使,謂武翼郎以上也;使臣以下,謂訓武郎以下也。至是詔:“今後環衛官、節度使除左右金吾衛上將軍、左右衛上將軍,承宣使、觀察使為諸衛上將軍,防禦使至刺史、通侍大夫至右武大夫為諸衛大將軍,武功大夫至武翼大夫為諸衛將軍,正侍郎至右武郎、武功郎至武翼郎為中郎將,宣贊舍人、敦武郎以下為左右郎將。”

四川制置使胡元質言:“為蜀民之病者,惟茶、鹽、酒三事為最;酒課之弊,近已損減。蜀茶,祖宗時並許通商,熙寧以後,始從官榷,當時課息,歲過四十萬。建炎軍興,改法賣引,比之熙寧,已增五倍。紹興十七年,主管茶事官增立重額,逮至二十五年,台諫論列,始蒙蠲減。當鄭靄為都大提舉,奉行不虔,略減都額,而實不與民間盡蠲前官所增逐戶納數。又越二十餘年,其間有產去額存者,有實無茶園,止因賣零茶,官司抑令承額而不得脫者,似此之類不一,逐歲多是預復茶引於契約官場,逐月督取。張松為都大提舉日,又計興、洋諸場一歲茶額,直將茶引復與園戶,不問茶園盛衰,不計茶貨有無,止計所復引數,按月追取歲息,以致茶園百姓愈更窮困。欲行下茶馬司,將無茶之家並行停閣,茶少額多之家即與減額。”詔元質與茶司及總領司措置。

元質又言:“鹽之為害,尤甚於酒。蜀鹽取之於井,山谷之民,相地鑿井,深至六七十丈,幸而果得鹹泉,然後募工以石甃砌。以牛革為囊,數十人牽大繩以汲取之,自子至午,則泉脈漸竭,乃縋人於繩令下,以手汲取,投之於囊,然後引繩而上。得水入灶,以柴茅煎煮,乃得成鹽。又有小井,謂之‘卓筒’,大不過數寸,深亦數十丈,以竹筒設機抽泉,盡日之內,所得無幾。又有鑿地不得鹹泉,或得泉而水味淡薄,煎數斛之泉不能得斤兩之鹽。其間或有開鑿既久,井老泉枯,舊額猶在,無由蠲減;或井大井損,無力修葺,數十年間,空抱重課;或井筒剝落,土石湮塞,彌旬累月,計不得取;或夏冬漲潦,淡水入井,不可燒煎;或貧乏無力,柴茅不斷,虛失泉利;或假貸資財以為鹽本,費多利少,官課未償,私債已重;如此之類,不可勝計。欲擇能吏前往,逐州考核鹽井盈虧之數。先與推排等第,隨其盈虧多寡而增損之,必使上不至於重虧國計,下實可以少舒民力。”詔元質與李蘩共描置條具奏聞。

元質又言:“簡州鹽額最為重大,近蒙蠲減,折估錢五萬四千餘緡。但官司一時逐井除減,使實惠未及下戶。富厚之農,動煎數十井,有每歲減七千緡者;下等之家,不過一二十井,貨則無人承當,額徒虛欠,官司不免督責。望委制置司,再將向來已減之數,重行均減。其上戶至多者,每數不得減過二千貫,其餘類推,均及下戶。”

淳熙五年金大定十八年

春,正月,辛丑,侍御史謝廓然言:“近來掌文衡者,主王安石之說,則專尚穿鑿;主程顥之說,則務為虛誕。虛誕之說行,則日入於險怪;穿鑿之說興,則日趨於破碎。請詔有司公心考校,無得徇私,專尚王、程之末習。”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