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卷一百九十七 列傳第八十四



郭全,遼陽人。幼喪母,哀戚如成人。及壯,父庭玉又卒,居廬三載,啜粥面墨。事繼母唐古氏甚孝。唐古氏生四子,皆幼,全躬耕以養。既長娶婦,各求分財異居,全不能止,凡田廬器物,悉自取朽弊者,奉唐古氏以居,甘旨無乏。唐古氏卒,全年六十餘,哀痛毀瘠,廬其墓終喪。

又有劉德,奉元人。父娶後妻何氏,德事之如所生。家貧,傭工取直,寸錢尺帛皆上之。四弟並何出,德撫愛尤篤。年五十未娶,稱貸得錢先為弟求婦,諸弟亦化其德,一門藹然。鄉里稱為劉佛子。

馬押忽,也里可溫氏。素貧,事繼母張氏、庶母呂氏,克盡子職。

劉居敬,大都人。年十歲,繼母郝氏病,居敬憂之,懇天以求代。

狀聞,並褒表之。

楊皞,扶風人。父清,母牛氏。牛氏嘗病劇,皞叩天求代,遂痊,如是者再。後牛氏失明,皞登太白山取神泉洗之,復如故。牛氏歿,哀毀特甚。葬之日,大雨,獨皞墓前後數里,密雲蔽之,雨不沾土,送者大悅。葬畢,令妻衛氏家居養清,皞獨廬墓上,負土為墳,蔬食水飲,終其喪。清卒,亦如之。

丁文忠,許州偃城人,業鼓冶。母和氏疾,與弟文孝竭力調侍。母卒,文忠廬墓側,不與妻面者三年。父貴又疾,醫不能療,文忠造車一輛,兄弟共御之,載父禱於嵩山、五台、泰安、河瀆諸祠,途遇異僧遺藥而愈。延祐七年,旌之。

邵敬祖,宛丘人。父喪廬墓。母繼歿,河決,不克葬,殯於城西。敬祖露宿依其側,風雨不去。友人哀之,為縛草舍庇之,前後居廬六年,兩髀俱成濕疾。至治三年,旌其家。

其後又有永平李彥忠,父喪廬墓,八年不至家。

茶陵譚景星,幼失父,追念之,廬其墓十年。

亳州郭成,年七十一,母喪,食粥廬墓一年,朝夕哭臨。人哀其老而能孝。

扈鐸,汴梁蘭陽人。蚤孤,育於伯父。及壯,事伯父如所生。伯父老無子,鐸為買妾,歲余,產一女。其妾性頗不慧,熟寐,壓女死。久之,伯父卒,鐸喪之甚哀。遺腹生一男,鐸懲前失,告其母及妻妹護視之,己復廬戶外,中夜審察,不敢安寢。弟能食,常自抱哺,與同臥起,十年不少怠。弟有疾,鐸夜稽顙星斗哀禱曰:“天不伐余家,鐸父子間可去一人,勿喪吾弟,使伯父無後也。”明旦,弟愈。母卒,哀毀逾禮,廬於墓側,不理家事,宗族勸之歸,鐸曰:“今歲凶多盜,吾家雖貧,安知墓中無可欲乎!倘驚吾親之靈,雖生何為!”卒守廬不去。

孫秀實,大寧人。性剛毅,喜周人急。里人王仲和嘗托秀實貸富人鈔二千錠,貧不能償,棄其親逃去。數年,其親思之,疾,秀實日饋薪米存問,終不樂。秀實哀之,悉為代償,取券還其親,復命奴控馬齎金,訪仲和使歸,父子歡聚,聞者莫不嗟美。又李懷玉等貸秀實鈔一千五百錠,度無以償,盡還其券不征。

復有賈進,大同人。大德九年,地震,民居多傷,且乏食,進給酒藥炭米濟之。每歲冬,制木綿裘數百襲衣寒者。買地為義阡,使無墓者葬之。

李子敬,陝西三原人。嫁不能嫁者五十餘人,葬不能葬者五十餘喪,焚逋券四萬餘貫。

有司以名聞,並旌之。

宗杞,大都人。年十九,父內宰卒,擗踴號泣,絕而復甦,水漿不入口者三日。哀氣傷心,遂成疾。伏臥床榻,猶哭不止,淚盡,繼之以血。既葬,疾轉甚。杞有繼母,無他兄弟,度不能自起,作遺書囑其妻楊氏曰:“汝善守志,以事吾母。”遂卒。楊氏遺腹生一男,人以為孝感,天不絕其嗣雲。泰定三年,旌其門。

趙榮,扶風人。母強氏有疾,榮割股肉啖之者三。復負母登太白山,禱於神,得聖水飲之,乃痊。後年七十五卒,榮號痛不食,三日方飲水,七日乃食粥。葬之日,白雲庇其墓前後十五里,葬畢而散。榮負土成墳,廬其側終喪。

吳好直,華州蒲城人。父歿,事繼母孝,兄弟嘗求分財,好直勸諭不能止,即以己所當得,悉推與之。出從師學,淡泊三十年,無少悔。又有甄城柴郁、陳舜咨,皆能孝友,以己產分讓兄弟。縣令言狀,並表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