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夜幕 有夢無人省

高四的考試一如既往的多,像冰糖葫蘆似的一個接著一個,我的成績也仿佛納斯達克指數一樣,有起有伏。不過與去年焦慮不安相比我顯得淡定了許多,無論成績是好是壞心裡總是波瀾不驚。我學會了在周圍同學都抱怨卷子太難時,把分數丟在一邊,拿起卷子分析錯題。經過一次高三,我深知人生的起起落落實屬正常,況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就不必太苛求。

生活很單調,有時候走入人群,雖是熙熙攘攘卻依然感覺孤獨。有時心裡壓抑很久卻不知找誰傾訴,想跟同學訴訴苦卻又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別人,想對父母說卻害怕他們會過度擔心徹夜不眠。學校有個十一層的教學樓,樓頂上有個小天台,幾乎每次考完試需要宣洩情緒,我都會等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走上去,俯瞰霓虹閃耀的城市夜景,仰望頭頂燦燦的星空,把那些不愉快的小情緒一吐為快。就這樣,那個十一層樓頂的小天台藏著我的許多秘密。

每到夏天,南方的城市總有濕潤的空氣,站在樓頂,風吹起來便會有和風撲面,耳機里是tori amos的聲音,柔和而有力。我眺望著遠處高樓的燈光,心裡默念,有哪一盞燈光是屬於我的呢。

蕭郎 此興生難遏

為了方便高四的同學快馬加鞭,學校把一層的教室設定為了通宵自習室,節假日不休。每天下了晚自習,我還可以到自習室學上幾個小時。為了不失去做題的感覺,大年三十那天,我還是風雨無阻地來到自習室。車筐里載著滿滿的書,我騎著小捷安特穿過冷清的街道來到學校。我以為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勤勞的小蜜蜂了,但是沒想到三排靠窗的位子早就有人了。

我佩服地驚鴻一瞥——那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鏡片卻遮不住他眉宇間氣宇軒昂的神態,一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另一手拿筆演算著習題。我找到位子坐下,他抬起頭,我們相視一笑,倆人便開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晚上,我犧牲了那年的春晚,匆匆和家人吃過晚飯回到自習室,想把下午做錯的那幾道英語題總結一下。本以為大年三十的沒有人會比我更努力了,卻沒想到那個男生也在。

教室里只有我們倆,此時我們都已經把彼此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學到十點鐘,我開始收拾書包。“現在回去應該還可以趕上趙本山的小品。”教室里有人在說話,我回頭,原來他正和我說話呢。

後來我們一起騎車回家,聊了一路,我知道他跟我一樣也是復讀生,只差三分與清華失之交臂。我問他現在複習得怎樣了,他說不像去年那樣慌亂了,知道該在哪個階段做什麼,更自信更從容了。可能大家都是復讀生的緣故,很多東西彼此間感同身受一拍即合。

我們每天一起上自習,騎車回家,一起做八字還沒一撇兒的北大清華夢。他偶爾會給我講講數學題,我在英語上也可以給他指點一二。漸漸地,我習慣一進自習室就朝他的位子看,只要能看他坐在那裡安靜的學習,我便會很安心。

欣怡 適逢久雨晴

日曆終於翻到了6月7號,我是多么盼望這天的到來,一年以後我又走上了聯考的戰場。鈴聲響起,拆封試卷,奮筆疾書,這個場景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一年前的心慌意亂沒有了,經過又一輪的磨練,我眼中多了幾分從容和堅定。

十五天以後,我和爸爸媽媽守在電話機前,凌晨十二點準時打電話查詢成績,每出一科單科成績我們都在尖叫,當報到總分667時,我的淚水奪眶而出。這時收到那個男生的簡訊:“可以一起去北京嗎?”我回復一個笑臉。

後來,竣竣信里提起的五道口娓娓闖入我的生活,我穿過一條中關村大街就可以和清華的他見面。至此,幸福像杯子裡的水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