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心雕龍》有感

文字啟迪文字 文字震撼靈魂

——讀《文心雕龍》有感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文學從古人的口中娓娓道出;文學被當陽橋頭的張飛一聲吼出;文學在潯陽江頭的琵琶琴弦上迴蕩;文學是屈原在涅羅江畔的那一串串沉痛的叩問。。。。。。《文心雕龍》把這種文學性的感觀頃刻間注入我的腦海,劉勰的智慧洞徹了我的靈魂,讓我在這一刻震顫並與之共鳴。

誠然,《文心雕龍》用將古典的才智和韻律以文字的形式呈現得淋漓盡致,讓人賞心悅目;它有關寫作的具體建議直到今天仍具有無可厚非的價值;它有關文學批評的精闢見解比曹丕的《典論·論文》,陸機的“文斌”和摯虞的“文章流別論”都更具深度和廣度。但是,在我看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文心雕龍》的真正魅力所在是它向世人表達了一種文學觀。這是我從未思考過的,但是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劉勰卻把它那么清晰地滲透在它的作品中。劉勰的文學觀,視文學為人生之根本,而人生是宇宙法理之根本。他把人生觀,世界觀,文學觀巧妙地結合,從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廣度去審視這三者的因果循環。這一觀點為中國文化和生活注入了文學的精神,具體來說就是一種人文精神。文學和文學的活動是人生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它們是人文的訴求。劉勰通過對文學外因的追溯,把文學的重要性提高到宇宙法理的位置,再通過揭示文學的內因,把文學的創作提高到神聖的地位。

劉勰在《文心雕龍》里勾勒出一個以“道,聖,人”為核心的和諧之圓,同時又從“道,聖,人”流動地,動態地,自然地過度到“宇宙,想像,語言”。在這由外因到內涵的發展過程中,在這和諧之圓的中心,我品味到兩個字——體會,文學的根本在於理性,感性,靈性的融合。這樣一來遵循這種思路的開展,我一路走下去,在風光旖旎,芳草鮮美,驚奇迭現的精美文字景觀中,感性地滋養自己文學的靈性,在文化的芳香和繽紛中,重新感受到一次高貴的文學“灌頂”。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的淚光朦朧了蒼顏白髮;“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李白的雲帆點綴了滄浪之水;“金戈鐵馬去,馬革裹屍還”陸游的夢鄉迴蕩著鐵騎錚錚;“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杜甫掙脫並超越了自己的苦難,顯露出普度眾生的情懷;“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徐志摩柔情似水地掀開了文學神秘的面紗;“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毛澤東對飽經滄桑的神州大地發出歷史性洪鐘巨響。。。。。。當我站在《文心雕龍》的高度重新去細細體會,品味文學,我發現了文學的真實足以穿透時空,足以穿透心靈。

宇文所安在《中國傳統詩歌與詩學:兆世之言》曾寫:“模仿、表現、甚至表達這類概念永遠不會改變文學的從屬地位,也就是說文學總是晚於又僅次於“原作”(就表達而言,“原作”就是思想狀態)。”劉勰的文學觀擺脫了這種缺陷,因為劉勰把文學看作是宇宙呈現過程的必要階段,用劉勰的話講就是“道沿聖以垂文,聖因文而明道”。我是這樣理解的:文學既是物質和精神世界的紐帶,又是它們的出發點和最終歸宿,而它們相應的也是文學的根源。我們不必穿洋過海,但是我們在文學的世界裡卻可以身臨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廬山瀑布,“當胸生成雲,決眥入歸鳥” 的泰山極頂,還有那“奔流到海不復回”的黃河九曲,“兩岸猿聲啼不住”的長江三峽,“秦時明月漢時關”的古樸塞北,“日出江花紅勝火”的秀麗江南。。。。。。你可以在梅雨潭邊陶醉於朱自清描述的綠色,你也可以在西湖邊聆聽柳浪與黃鶯的對話;你可以“小橋流水人家”,也可以“古道西風瘦馬”;你可以手持長劍,獨立朔漠,感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你也可以手握畫筆,船頭簪花寫韻,領略一下“斜風細雨不須歸”的閒適。從西域到東海,從朔北到江南,綺麗的風光為文學增添了一筆耀眼的亮色。

當今世界,現代化進程理性的缺陷已經昭然若揭,進程愈快,文學精神的生活方式就愈快消失。憂世的哲人,重新在文學與美學的人生態度中,尋找新的道德的人生境界。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文心雕龍》向我們重新闡述了這種生活,它用文字啟迪文字,用文字震撼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