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掃盲班

牐犠蛺齏穎ㄉ峽吹揭惶跤泄亍吧盲”的文章。不禁想起小時候村裡面時常吹起的掃盲風,剛開始時村里人稱掃盲班為夜校,當然也就是在結束了一天的勞作之後,踏著星星和月亮去上課的學校。
牐犖移咚昴悄晟產隊辦起了夜校,老師是同隊臨村的一位堂叔,白天在大隊國小教書,晚上在家裡義務幫助隊裡面,一些沒有到學校接受教育的適齡兒童和少年們掃盲。晚飯後我們都從家裡拿一條小板凳,象去看露天電影似的,向老師家走去,嘴裡還唱著一句當時最流行的校園口頭禪:一堂青蛙叫呱呱,台上坐個大蛤蟆。這句話充分反映了那個時代對教育的不重視;對老師的不尊敬。
牐犂鮮家堂屋中間放著幾條長板凳,作為我們的書桌,牆上掛一塊很小的黑板,每人免費發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昏暗的油燈下,老師揮舞著教鞭,教我們看黑板上的字,跟著他唱筆畫,我們的手在空中亂舞,看不懂什麼是橫、什麼是豎,腦子裡一片迷茫……
牐犇鞘奔壹業淖》慷己苡導罰老師家的堂屋除了供我們做教室,還要做豬圈,上課時我們不但要捂著鼻子忍受豬糞味,還得傾聽一頭老母豬和幾隻小豬崽,在屋角發出嗷嗷的伴奏聲。
牐犖壹腋舯詰睦狹是掃盲班上唯一的男孩,比我大三、四歲,每天上學時我們幾個女孩子,很少跟他一起走,因為家家吃晚飯的時間不等,放學後我們都會一道回家。從老師的村子到我們村要走一條長長的田埂,路上他總是說一些鬼神之類的話,來嚇唬我們幾個膽小如鼠的女孩,若是哪個女孩被他嚇哭了,他會表現出勝利後的喜悅,一口氣跑回家,把鬼神拋在身後,讓女孩子們深受其害。
牐犐盲班的生命力非常脆弱,象我們家裡點的煤油燈,一陣風吹過,它就滅了。
牐牶罄次野研“宓拾岬窖校,接受正規的文化教育。
牐犜俸罄創謇鐧納盲班也曾辦過幾次,每一次都會換一位老師,換一次教室,學生也多是新面孔,當然這不能說明那些老生都已經脫盲了,有些是歲數大了的自然因素,有些是到學校上學去了。上面提到的老六要算曆屆掃盲班的老生,每次掃盲的號召一進村,他就被首當其衝地拉進去。作為班上的大哥大,又是不識理的文盲人,老師常拿他沒辦法,一次因為上時不聽講,被老師批評了,放學後等老師把教室門鎖好(教室是一間多餘的牛棚),又走遠了,他率領幾個夥伴,從旁邊的牛屁股下面捧來軟軟的牛糞,把門鎖包得嚴嚴實實的。
牐牻躺盲班的老師一般都是隊裡面,有點文化的叔輩們,他們得不到一分錢報酬,還要遭受牛糞的侮辱,讓誰也不願再為掃盲作奉獻……
牐犇切┰經被掃盲的春風吹拂過的人,現已進入了中年,他們一直沒有摘掉文盲的帽子,在他們戶口本的文化程度一欄里,仍然寫著“文盲”二字。他們的生活也因此遭受種種的不便。

※本文作者:無業主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