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閱讀與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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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犇閌歉齙髕さ暮⒆/總是嬉鬧不停/瞧,又攪了我的夢境/吹起素綠的窗簾
牐牰嗝疵賴腦亂/卻不見你的身影/一片片樹影低頭/是你又悄悄走遠
牐牶畏揭燦姓餼вǖ淖雜/這月光的樂園/如霰的花叢/傳幾聲黃鸝的啼吟
牐犅兌咽衣了/我怕你貪玩忘回/在時間的小徑/迷失於落葉的腳跡
牐牳璧濾浣我拔出了浪漫主義餘緒的泥潭,但他對我的更大影響仍是在哲學和思想方面,我必須在詩藝上繼續探索,閱讀更多的詩歌流派,以接近自己心目中偉大的中國古典詩歌曾經達到的境界。可以這樣說,中國本土一直沒有產生嚴格意義上的宗教,而古典詩歌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這方面的需求,人生的苦難,命運的坎坷,親友的離散,都可以從詩境中尋求解脫,再強烈的情感,亦似乎隔了一層詩化宗教的玻璃,而敞開一個靜穆、邈遠的境界。這就形成了古典詩歌語言的克制,澄澈,超越,而這些特點,又天然地與現代派詩歌的追求,有著某種吻合之處。因此,王維、歌德之後,我很自然地親近上了波德萊爾、魏爾倫的象徵派,以及二十世紀的超現實主義詩歌,尤其89年前後,在認真地研讀了當代大詩人北島的詩歌藝術以後,我似乎真正地進入了現代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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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犜鹿獾乃中/又遇見故人的視線/松影的藻荇間/交換以魚兒的語言/風擠過小院欄柵/草叢游移神秘的呼吸/在無法接近的彼岸/他們鱗光閃爍的背影/正向墨藍的星空潛去/使我一次次疑問/那石階上的霜痕是誰/而我的庭院鎖不住秋夜/秋夜的浪遊人已遠
牐牎鍛ピ骸酚搿對鹿狻貳ⅰ隊曛謝ㄔ啊貳ⅰ鍛矸紜貳ⅰ對亂埂貳ⅰ肚鐨恕貳ⅰ段С恰返仁,構成了我的第一個收穫期。雖然,這些詩歌置於當時的90年、91年間的詩壇,都顯得是另類,不合潮流,甚至有著後退的味道,但它們的氣質、神韻、風格又都是為我所有的,是我多年的摸索,包括許多彎道的延宕後,才達到的一個接近自己心目中的“純詩”境界。洛夫先生曾就以王維為代表的古典詩的探討後,說過這樣的話:“由抒情性,通過對現代的感受和生命意識覺醒,繼而過渡到虛靜而空靈的禪悟,這是不是一個中國現代詩人的可通之路?”這句話不由使我重新審視這些因不夠先鋒而一度被我冷淡了的詩作,至少,它們試圖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架設一道橋樑,是具備了中國特色的。現在,在詩歌之路的探索中已走得很遠的我,預感到有一日還會回到它們的身邊。

牐犛敫璧碌撓跋煜嚳矗北島對我的影響主要是詩歌技術上的,我有一首詩作《詩藝》,實際上就是閱讀北島的心得。當然,這並非說北島的思想影響對我不重要,而是因為魯迅先生已先行在我的生命中占有了獨一無二,而且更為深遠持久的影響。我一直認為,在詩歌史上過早地pass北島,使北島的詩歌影響未能充分地鋪展放開,是當代詩歌的最大損失,它使一個可以預期的黃金收穫季節,不得不留給一個未可預期的未來。急功近利,缺少踏實而宏偉的遠景努力,在這一點上,中國的詩人與商人們並無本質區別,中國詩壇今日的沉寂,亦是虛浮的中國商界或遲或早要面臨的下場,從詩歌看一個民族的宿命是不會錯的。由於地理的原因,遲至1987年我去北京的鄰城廊坊學習期間,才真正而全面地接觸了北島,並立刻為其精湛的詩藝所折服,詞語的世界在眼前突然燈籠一般敞亮開來。然而,北島影響我的並非為大眾所熟知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這類名句,而是北島鑽石時期的一批詩作,如《客人》、《隨想》、《你在雨中等著我》、《同謀》、《回聲》、《雨中記事》、《白日夢》等,我之所以把這些詩作歸稱北島的鑽石期,是因為它們在藝術上無不閃爍著鑽石多棱面的光澤,表明北島已從歷史的反思,潛入了靈魂的探索,並以對自己的無情解剖,折射出歷史與人類的宿命,它們所探底的深度,我以為已越過了魯迅的《野草》。新詩發展至此,已開拓出自己成熟的詩境,足以與偉大的古典詩歌在高度上比肩,作為一個在古典詩中遨遊了十餘年的讀者和作者,我深信自己的判斷。

※本文作者:莊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