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羌風情滌我心



隨著行程的逐步深入,進入原始阿壩州的汶川縣境。山峰依然高峻,且多呈“人”字形,重重疊疊,綿延不絕。江水依然清澈湍急,然而,山上的林木卻失去了向來的蒼翠,植被也依次稀薄。山樑漸漸裸露本色,於是心境也隨之變得雄渾蒼涼起來。據說生態的惡化完全是由於建國後數次人為大規模砍伐所造成的。儘管自然條件如此的不幸,2000米以上40多度的山坡上還依然種著青稞玉米等莊稼,還照樣掛著孤零零的羌族民居。這讓我真正理解了寸土寸金的含義,這裡的確是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可是我們的羌、藏、回族兄弟們,卻矢志不逾地堅守著自己祖祖輩輩親既親切而又瘠薄的家園,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是何等倔強不屈的偉大生命力啊!。如不親眼目睹,何以理解中華民族的光輝歷史是與所有兄弟民族的共同創造?在這個大家庭里,如果失去了任何一個兄弟民族,神州大地怎能不為之黯然失色!

車入茂縣。茂縣是九寨黃龍風景區與成都之間的必經之路和中轉站,遊人多在此吃住休整。這裡的人口稍顯稠密起來,各族民居星羅棋布。從建築特色看,藏族建築是木石結構樓房居多。羌族房屋以二、三層木樓居多,四角蹺起。回族房屋與羌族基本相同,只是房屋的頂層不封閉,用以存放糧草,屋檐裝飾著醒目的紅白回紋。與藏、回兩個民族不同,羌族房屋甚至整個村寨都建在山頂或陡峭的山崖上。據說羌族是西夏民族的後裔,選擇險居,表現的是預防殺戮的民族自衛心理。經過茂縣東山谷時,山崖下藏著一個蔚藍色的高山湖泊,當地人稱為“海子”,我們下車小憩,並在這裡拍照留念。這個海子是1933年茂縣松藩一帶大地震的遺蹟,它的代價是建築在懸崖上的整個一個羌寨被徹底湮沒,全寨子270多人,只有20餘人僥倖脫險。在欣賞大自然美景的同時,我們還是要居安思危,不能樂而忘憂啊。我希望當地政府對於那些至今仍然居住險峻的羌民,應從長計議,有計畫的遷出險境,使他們過上和平安逸的生活。茂縣是往來九寨黃龍和蓉城的必經之路,我們也在此用餐住宿。回途中離開這裡時,還被導遊小姐拉到當地的茶肆,購買了不少特產——生態茶,味道微辛,據說對降血脂血壓很有效。


走出有些曠古倉涼的茂縣,進入山明水秀丘陵縱橫的松藩縣境內。這裡屬於草甸區,是岷江的發源地。與茂縣的山重水複形成了強烈對照,意味著從成都到九寨溝400多公里的行程將近尾聲了。松藩縣古稱松州,是西部邊境軍事重鎮。城南一段班駁陸離的大塊青磚古城牆和“觀陽門”城門,還完好保存至今,記錄著松藩古城的風雨滄桑。縣城北面聳立著紅軍長征過草地紀念碑。松州老城牆與紅軍紀念碑兩處文物建築,像一座長長的歷史隧道,把數千年來的悠悠歷史歲月有機的串聯在了一起。據說當年松贊乾布就是在松州城陳下重兵,威逼剛剛站穩腳跟的大唐王朝,提出了通婚的要求。唐太宗因公主年紀尚少,故將江夏王的女兒賜號文成公主嫁於松贊乾布的。漢藏通婚加強了兩個偉大民族的文化情感交流和共同進步,從而實現了漢藏民族的長期友好。時至今日,我們必須用民族平等的人文精神去恢復這段歷史的人文內涵,對於以往那種用歷史沙文主義的民族優越論,把這段漢藏聯姻的歷史解釋為漢民族屈辱史的觀點,必須堅決摒棄。歷史經驗證明,漢民族只有與各少數民族和平共處共同發展相互融合,才是國家繁榮昌盛的基本國策,也是永保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屹立於世界強國之林的法寶。古今中外的教訓也同樣證明,那種企圖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民族沙文主義的思想和做法是走不通的死胡同。

松藩縣城的北面有個很大的村寨——馬家寨,據說有十戶人家富甲全州,為安全起見,該寨寨規規定:非親莫入。經濟是政治的基礎,聽說州里的很多領導人都出自此寨。這可真是一方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啊!這裡有巍峨的群山,寬闊的河谷,潺潺的溪流,濕潤的氣候,燦爛的陽光,碧綠的草場,金色的青稞,漫川的牛馬,鱗次櫛比的羌、回民居,儼然一幅濃艷亮麗的西方油畫。如果我是單身的話,真的想留居無返啊,這裡不正是我們華夏民族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桃淵勝境嗎?

如果說這裡的馬家寨還是充滿人間煙火味道的人間仙境的話,那么即將到達的九寨溝——我這次旅行的首選景點,將是何等的超塵脫俗,風姿萬千呢?

※本文作者:夫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