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公簡介

姜尚(姜太公)封齊

姜尚,字牙,或尊稱子牙,其先人伯夷封於呂,以國為氏,因而也稱呂尚。史稱他“生而早慧,預知未來”。自幼喜好學道修禮,畫陣比戰。年長後進一步精研傳統推數之術,善於洞察時事,分析形勢,應時權變,是西周間的一個偉大政治家、軍事家、經濟改革先驅人物。為求賢主入西周、周文王拜他為師。他以文韜武略,不畏天命、不懼鬼神、順勢進取,佐周滅紂。以首功封齊,創建了東方大國――齊國的千載業基,受到永世讚譽。

一、周師齊祖

姜尚雖抱補天凌雲壯志,但仕途不暢,曾經歷了“屠牛朝歌、賣食棘津,” 長期流蕩和隱居避世的生活。《史記·齊太公世家》載:“或曰太公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遊說諸候,無所遇,而卒歸周西伯”。在他七十多歲的時候,才遇西伯姬昌訪聘歸周,開始了他佐周文、武兩王修德安國、強兵興邦、兼濟天下的宏圖大業。

姜尚入周,先是佐文王姬昌表面上做殷的順民,暗中以德治政、舉賢任能、爭取民心、聯絡諸候,強兵以備攻伐。公元前1055年,在經過長期的軍事及輿論準備之後,為了預測一下伐紂可以集結的軍事力量於武王九年(公元前1133年),太公輔佐周武王在孟津大會諸候,命諸候帝兵前往集結會盟。《史記·齊太公世家》載:“文王崩,武王即位,九年東伐以觀集否”。出發前武王依傳統先祭兵主天星,申明出兵要義,懇請上蒼庇佑;並舉起了文王的旗幟,自稱“太子發,奉文王遺命伐紂,不敢自專”,以號召天下諸候,祭畢,又把文王牌位車載軍中,以鎮懾諸候,鼓舞士氣。當然這些都是太公的安排,大軍出發時稱師尚父姜太公為三軍統帥,左手舉著統帥三軍的信物黃鉞,右手舉著指揮各軍行動的令旗,向三軍下達命令。要求全軍將士,聽從指揮,奮勇向前,後到的斬首。軍紀嚴整,號令森嚴、大軍直奔孟津。行軍途中,每到一處,無不受到士民歡迎,武王乘船渡河,行至中流,有一條白色的魚跳入船中,過河宿營,又有火光芒覆於武王帳頂。傳說中的這些吉祥徵兆大大振作了士氣,鼓舞了軍心,到了孟津,“不期而會者八百諸候”。檢閱車、舟演陣、各諸候軍配合默契。攻戰自如,顯示了強大的戰鬥力。諸候們都主張順勢一鼓,但姜尚卻有不同看法和打算,他認為滅殷的時機還未到,讓武王詔告會盟諸候,各自回兵待命。

公元前1052年,也就是姜尚八十七歲時,姜尚了解到殷紂王昏亂暴虐到了極點,重臣微子多次諫紂王修仁行義、紂王不聽,微子含淚離開了殷都,箕子再次勸諫,紂王把他囚禁起來,王子比於身居相位,看到朝綱紊亂,國王殘暴,民不聊生,入宮強諫,三日三夜長跪不起,紂王怒而命人剖挖比於之心。

太公姜尚看到伐紂的時機已經成熟,遂向武王提出:“天命勿違,遇時不疑,即刻發兵伐紂。”武王於是通告諸侯,選精兵良將,總計兵車達4000餘乘,除內地諸侯外,邊遠蠻夷邦國,也多半參戰,武王與師尚父率周軍居中,有兵車300乘,虎賁3000人,甲士45000人,諸路並進浩浩蕩蕩,直取殷都朝歌。在大軍剛出發時術士龜骨、蓍草占卜此大舉進軍的吉凶,卦兆不吉。又恰遇大風大雨,隨軍眾臣皆生懼心。姜尚面對眾人的疑懼,武王的不決,深知大軍緩行將失去戰機,於是態度堅決地折斷蓍草,踏碎龜殼對眾臣說:“龜殼朽骨、蓍草枯葉,怎么會預知吉凶呢?”大軍至刑丘,大風把武王的車楯折為三截,武王的乘馬被雷震死,暴雨三日不停,行軍十分困難。武王動搖了決心,產生了疑惑。但太公堅定不移,說服了周公和眾臣,他說:“楯折為三,是天示意我們分兵三路進軍,大雨三日不停,是在灑我們的軍隊,而震死乘馬,是示意此馬不好讓我們換良馬快行。全是吉兆。應順從天意安排。”武王聽後也堅定了信心,決定照師尚父的指揮安排行動。姜尚為了防止再有人生二心,影響士氣,遂採取斷然措施,過橋毀橋、過棧燒棧,渡完最後一條河,把船全部沉毀。他向三軍宣布:“太子(武王)為民伐罪,為父報仇,我等要懷以死的決心去換取伐紂的勝利,只有前進沒有退路。”於是大軍個個爭先,人人拚命,名路諸侯也效法周軍,義無反顧,直撲殷都朝歌。

在殷郊牧野,姜尚帥諸侯聯軍,與殷紂王的17萬大軍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曠古稀有的大戰,姜尚帥領的大軍雖不及殷紂軍隊人數眾多,但太公與武王巧用奇謀、分合變化,疾如閃電,猛如鷹虎,使殷軍措手不及,沖得陣法大亂,《詩經·大雅·大明》這樣記載姜尚在牧野之戰中的雄姿:“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原彭彭,維師尚父,時維鷹揚。”殷軍將士無心交戰,有人倒戈,有人逃跑,自相殘踏,殷軍大敗漬散,紂王自焚於主鹿台。太公引武王入殷都朝歌,斬紂王首、妲己頭以示眾。遂詔告天下,宣布殷朝滅亡,周王朝誕生。

二、首功封齊建國本

周王朝定鼎,武王封賞功臣謀士,師尚父姜太公憑著在興周滅紂中的首功被封於齊,太公封齊,是武王與太公靖邊安周的重大決策之一。當時,齊國地方國林立,勢力強盛,其中實力強大者不下十餘國,如萊國,杞國、譚國、蒲姑國、奄國,還有熊國、夷維等國,這些地方邦國世居東夷,繁衍生息,根軍蒂固,又因他們的居地犬牙交錯,而且廣交天下,形成了寬緩闊達,尚武崇仁,重地自信的民族性格。殷商曾多次征討,均未能臣服他們。由於他們不附中原已久,周朝建立以後,他們也仍然因疑忌周王朝的征討而與周對立不附,這樣周王朝的東部邊境就難於安寧。因此,讓一個熟知東夷地理風土、人情,且又智謀權變之人去鎮守東方,那是再好不過了,而太公姜尚出身東夷,熟悉當地方國情況,而且又老謀深算,機智權變、正符合這一要求。況且太公佐武王伐紂興周,為西周三公首輔大臣、功蓋天下,正可以封齊以獎其功,武威懾諸夷以靖邊患。

公元前1051年,也就是武王二年,八十八歲的姜尚以興周滅紂的首功被封於齊,侯爵,都營丘。領封之後,太公帶領文武百官,攜家人侍從,車乘輜重,浩浩蕩蕩,東行就國。他們晝行夜宿,走了好幾天還有沒進入齊地境內。這天他們住旅館不久,就聽店主人說:“有道是機會難得易失,這些人行動不緊不慢,哪象個赴國建都的樣子。”太公聽了這話中有話,預料前途可能有阻礙,遂即命令一行人,夜衣西行,黎明至國。到達營丘才知,果然已有外患發生,萊人聽說太公來營丘建都,急發兵來爭。太公先禮後兵,一場大戰,擊敗萊侯,占領營丘,建都稱齊。

太公建都營丘後,又遇到了內部“頑民”的阻擾,一個是《春秋繁露》記載的“誅司寇營湯以定齊國”事件,司寇營湯,巧言令色,對太公的政令緩辦慢行,對百姓暴虛濫殺無辜。但口才很好,能言善變,且陽奉陰違,惑亂百姓,滿口“仁義”。太公勸說他,不聽從,太公令人把營湯斬首,以正政令。《韓非子·右經》又載:太公封齊時,當地有被時人稱為“賢人”的居士狂矞、華士兄弟,他們揚言:“我們不為天子臣,不做諸侯官,自己耕種糧食吃,自己掘井飲水,自食其力,不求名不求利。”太公入齊後聽說此二人有賢名,三次登門拜訪,想讓他們為國家效力,但二人閉門不見,拒絕聘用。太公為了政令暢通,下令處罰他們。訊息傳到周公那裡,周公派人傳話給太公:“聽說二人有賢名,處罰賢人恐怕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太公對此回答說:“他們宣揚不為天子臣,不為諸侯做事,不為國家盡任何義務,這是賢人的行為嗎?如果所有的人都象他們那樣,國家的法令政策就無法實行,那么,國還像國嗎?這樣的人不但不是賢人,而是害群之馬,害群之馬不除,怎能使群馬為我所用?”於是太公下令誅狂矞、華士兄弟,全齊再無違撫命令法規之事發生,局面迅速安定。五個月的時間即向周公“報政”,即匯報封齊定國後的安定局面,使周公十分驚訝,在這樣一個民族關係複雜土著人性格難馴的地域,在這么短的時間能使大片疆域安定,確實是一個奇蹟。據記載,齊國初封面積已達500里。《晏子春秋·內篇雜下》稱:“昔吾先君太公,受之營丘,為地五百里。”《毛詩正義》曰:“按大司徒職制,諸侯之封疆五百里,齊雖侯爵,以大功而作太師,當與上公同地等,故知取上公地也。”對此五百里封地,五個月使之安定,周公還問:“退萊罰逆之後,你又是如何做的?”太公回答說:“尊賢尚功,因俗簡禮,凡是有德有能的人,不管民族同異,願為齊出力的,均安排合適的位置,讓他們發揮應有的作用;對東夷傳統禮俗,允許沿襲使用,若有改變,也是向利於民的方向發展。所以很快就得到士民們的擁護,實現了朝野歸心。”周公聽了太公的話,感慨地說:“為政簡易,便民順情行政,民人自然樂於接受並為之效力,魯國的後代恐怕要面北朝齊了。”

太公安定了大局之後,立即著手大規模的經濟建設建設,營丘經濟自然地理條件並不好,《史記·貨殖列傳》載:“太公望封於營丘,地潟鹵而人民寡。” 《鹽鐵論》則說:“昔太公封營丘,辟草萊而居焉。”這樣惡劣的自然條件,對經濟的發展不利。太公以其超人的謀略智慧,結合當地實際,確立了務實求功的基本指導思想。制定了三大基本國策:“舉賢尚功”, “因俗簡禮”、“通商工之業,使漁鹽之利。”

舉賢尚功。就是選拔有才德,有建樹人,給爵位授實權,讓他們在國家建設中發揮應有的作用。對通過考核符合選賢標準的人,不分親疏,均用其所長,並督創實績,最大限度地發揮他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事實證明,太公這條“舉賢尚功”的用人路線,是他超越時代的先進思想的表現,他突破西周“尊尊親親”的正統思想束縛,舉賢任能不計親疏,唯才是舉,從而為後來“齊日大至於霸”的業績,奠定了堅實的政治基礎。

因俗簡禮。就是因東夷土著之俗,簡化西周的繁禮,以適應當地的民情。齊地是中國早期開發區,伏羲、炎帝、蚩尤、共工均曾居於此,所以這裡雖是農業滯後但都是製造舟車、冶鑄兵器的肇始之地,這裡有尚武重仁的傳統,蘊藏著全面發展的無窮潛力。太公深知,要發揮這一優勢,就要調動廣大士民的積極性。因此,太公採取了“敬其眾,合其親,因其明,順其常”(《文韜·文韜》)的策略,要求官使們對民要:“利而勿害,成而勿敗,生而勿殺,與而勿奪,樂而勿苦,喜而勿怒”、“與民同憂、同樂、同好、同惡”(同上)以爭取民心,激發士民的生產積極性。對於周禮,即保持了它的權威性,又簡化了一些繁瑣程式,從齊地民俗的特點出發,兩相結合,創造了既讓齊民樂於接受、又不太悖於周禮的新制,從而調動了齊民興齊建國最大的積極性,開改革開放的先河。

通商工之業,便漁鹽之利。太公封齊之初,營丘一帶原是一片荒涼的草萊之地,雖然齊無膏壤千里,但也有自己的優勢,營丘西境有盛產高含量的優質鐵礦石的商山,因出鐵礦著名又叫鐵山、迤東有煤山,儲銅礦豐富;北境靠清河臨濟水,兩水入海處構成了天然的魚鹽產區,地潟鹵宜種桑麻,紡織品早已知名,從而構成了齊民發達的絲麻紡織業。太公依此制定了有利於發揮這些優勢的經濟政策,即: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實行農、工、 商並舉。他在注重發展麥、黍、稻生產的同時,又大力發展桑麻種植,舟車兵器製造,勸女工極技巧。《論衡》說:“齊女世刺繡,恆女無不能”。說明當時已有規模可觀的紡織、刺繡手工業。據《子牙子》、《六韜》載當時已有鐵矛、飛鉤、錘、戟、斧、刀、耒耜等鐵器的製造。與開發礦業,冶鐵相匹配的,就是煮鹽捕撈、向河海求利,鹽是人的生活必需品,市場廣闊,因而很快成了齊國的支柱產業。河海之利進一步帶來了經濟的發展。農、工業的發展,帶來了商業的繁榮。

太公把“通末業”作為富強民國的根本保障之一。“末”即指工商業,這裡特指商業。太公一方面重視了自然資源的開發,發展桑蠶絲織,發展魚鹽捕撈,積累了大批的商品資源。另一方面,重商業貿易,必使齊國貨物遍利天下,“冠帶衣覆天下”,發展與各國的通商貿易,以實現財蓄貨殖,富民強國的目標。在一個不長的時間裡。使一個“地薄人稀”的荒僻之地變成“世為強國”的大齊。

三、平叛安周征四方

太公封齊治齊,正欲大展鴻圖之時,接到西周訃告:武王駕崩,太公看罷,十分震驚。剛滅殷二年,天下未穩,世子姬誦年僅十歲,難以臨朝執政,若不及時定王權、安天下,新生的政權將吉凶難料。此時可謂西周的存亡之際,事關重大,不容遲緩,太公當時即赴京奔喪。至周宮先見了留朝輔政的周公,二人對王權有所安排後,又與諸重臣商議立王與治喪事宜。大家議定,立世子誦為王,即成王。在其年幼不能攝政期間,暫由周公攝政,待成王年長後還政於王。成王即位,詔告天下,改元更始。夏六月,安葬武王遺體於畢地(今陝西省鹹陽市北),大事既定,太公匆匆返齊。

太公返齊不久,就有訊息傳來,說管叔、蔡叔、霍叔散布流言蜚語說:“周公將不利於成王”,也就是說周公攝政實為奪權,將來還政於成王,不過是一句空話。這流言景影響極廣,使朝野人心浮動。周公於是對太公、召公說:“我之所以不避嫌疑代行王政,是恐怕天下叛周,沒有臉告慰先王在天之靈……所以才輔佐成王。”《齊太公世家》中也記載“管蔡作亂,淮夷畔周”之時,成王曾命太公“五侯九陽,實得征之。”太公深知,管、蔡、霍三人為武王胞弟,因是王室中最可靠的人,才讓他們監視紂王子武庚,故稱“三監”,他們若對周公疑心並妄動為亂,諸侯有人乘勢而起,後果將不堪構想。太公接周公書信,知道事情嚴重,一面表支持周公、一面部署力量,以備不測。

成王元年,“三監”果然與紂王子武庚內外勾結叛周,由於武庚的乘勢而入,這場西周王室內部的權力之爭,在性質上變成了殷商遺民復仇、舊朝復辟的叛亂了。特別是亂髮京畿,外邦諸侯有人回響,形勢就更加嚴峻。武庚起於殷(今河南汲縣境)、管叔發於庸(今河南鄭州市北),蔡叔發於衛、霍叔起於邶,對周室王城形成三面進攻之勢。而南境淮上九伯皆叛,東夷實力強大的“五侯”蒲姑和奄、熊、盈、徐也先後相應起事。而周王朝大戰方休,兵疲財乏,而平叛的戰機刻不容緩。

太公以其雄韜偉略,與周公兵分內外,兩線出擊。周公率京畿之兵,伐誅武庚“三監”;太公奉成王詔書討伐五侯九伯。兩線齊擊,讓叛軍不得內外呼應。二年敗武庚,誅管叔,流放蔡叔,太公繼以齊軍降淮上九伯,並遷其君;滅蒲姑平息東夷五侯之亂。武庚殘部竄入東海上,靠將領正廉驍勇頑的抗,太公“驅飛廉于海隅而戮之”(《孟子·滕文公下》),擒殺了武庚。內外伐勝利之後,太公順勢一鼓作氣,又平定了不順者50餘國。從而使周轉危為安。正是太公立下了二次安周大功,所以他才應成王詔,使齊成為專征伐大權的東方主盟國家。

軍事取得勝利之後,為長遠之計,太公與成王、周公共同總結這次禍亂的教訓,制定並推行了一套加強王權的得力提施和政策。

首先,把反叛的“三監”與舊殷之上層奴隸主貴族,驅出殷地,遷於成周(今洛陽市境),使他們離開故土,失去原有的權、財、勢,以便改造他們。封康叔為衛侯居殷,以監視“三監”之遺民。對全國其他地方,則廣封兄弟親姻,分居四方,以拱衛王室。

其次。對異姓氏族,只要真心擁護周朝,就給他們一定的爵位,如封殷之宗親微子於宋、名列諸侯,承奉殷祀。八百諸侯,各有安撫。

其三,改殷奴隸舊制,實行分茅裂土封邑賜采的新政策。使諸侯有土,卿大夫有采邑,以使他們相安共處。更重要的,是讓他們相互間不得以氏族關係相聯,相率,只有一切聽從王命。至此周王朝八百年基業,始奠牢基。

平叛勝利之後,周成王把蒲姑領地又封給太公,使齊國版圖大大超過了500里。而齊專征伐大權,權力所及,“東至海,西至河,南王穆陵,北至於無棣”,大大超過了其版圖。這些均為太公提供了發展齊國政治、經濟、軍事的有利條件,太公二次安周,再次體現他高超的政治軍事天才,他在封齊之後,仍能夠做到周、齊兩地兼顧,既是周天子的良輔,又是齊國人的聖君,為後世千載永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