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

青春是個小劇場,開幕落幕,你方唱罷我登場。——題記

act1入學

唐鈉是懷著極度景仰的心情踏入這個校門的,y中的校名在烈日之下金光閃閃,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這就是父輩們口中的聖地啊。

輕快地來到報名處,唐鈉只見碩大的家長接待室里莊嚴威武地坐著幾位老師。自己窗前的是一位從滿臉褶子一看便知道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接待室里的大吊扇呼啦呼啦地轉著,老先生頭頂僅剩的幾縷頭髮也歡快地隨風搖擺。

“名字?”老先生突然開口。

“唐鈉。”洪鐘般的聲音嚇得唐鈉趕緊回神,老實交代。

y中的老師果然厲害,那一筆張牙舞爪龍飛鳳舞的草書在辨識度上可以與張旭媲美,在質量上可以與唐鈉媲美。儘管如此,唐鈉還是認出了那個斗大的錯字兒。

“老師,不是這個‘娜’,是那個‘鈉’。”

“那是哪個‘娜’?”獅子吼震得眾人心跳慢了半拍。

“鈉鎂鋁的‘鈉’。”

“那美女?”

一群小烏鴉從唐鈉頭頂飛過,老先生您是教哪一科的,思想還挺前衛。

唐鈉抹了把汗:“金字旁加個內。”

“這不結了嗎?”老先生明顯是在質疑唐鈉的表達能力。

就這樣,唐鈉開始了忙碌的高中生活。在歷史課上她重逢了“獅子吼”老先生;還認識了同班的阿瑟同學,阿瑟之所以叫阿瑟,是因為她最喜歡得瑟。趁著周末,唐鈉去書店買了一摞教輔資料,不過也就在開學第一個星期做了那么幾道題吧。

初秋的風吹起,資料的空白頁被嘩啦啦吹起,日曆也被嘩啦啦地翻過。

act2分科

馬上就要分科了,選文還是選理,好糾結。這是眾多如唐鈉一樣文理科成績都一般的同學最傷腦筋的問題。郭敬明寫了篇《七天裡的左右手》來闡述分科之痛,可是唐鈉更為悲催,她沒有七天,只有24小時。左手還是右手?

歷史課上,“獅子吼”老先生照舊操著一口夾雜著國語的方言講秦皇漢武,唐鈉完全聽不懂。而阿瑟卻兩眼泛著桃心說這是范兒,阿瑟是鐵定選文的。

物理課上,“國字臉”先生寫了一黑板的火星文,然後在噼里啪啦講完一道解答題後,春風滿面地說道:“這道題真的很簡單。”

唐鈉嘟囔道:“可我還是不會啊。”

阿瑟搖頭晃腦:“要不你也選文,咱倆雙宿雙飛,我把歷史筆記借給你看,放心,價格絕對優惠。”

唐鈉接過筆記,看了5分鐘後哭喪著臉說:“姐姐,你的筆記上怎么這么多字啊!”

阿瑟嘆了一口氣:“你這個扶不起的阿斗。”

晚上坐在書桌前,唐鈉決定用最經典的方式解決問題———拋硬幣,正面選文,反面選理。硬幣落地的聲音清脆無比,反面的花紋冰冷冷地折射著燈光。

唐鈉深呼吸,一甩頭,大有江姐、劉胡蘭英勇就義之勢,在理科前的方框重重畫下了勾。

分科已數月,唐鈉在二樓的某個陰暗角落裡與物理題死磕,阿瑟在三樓搖頭背書。

放學後,唐鈉問候阿瑟:“日子可還滋潤?”

“風景這邊獨好。”好幾個星期前,阿瑟就已經得瑟過:她的新位子剛好可以看見學校里的白鴿。

唐鈉默默想起了書包里慘不忍睹的試卷。

唐鈉不斷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那個座位,以及座位上的那個人———今天他的頭髮有點亂,目光有點散,嘴角沒有笑意,藍格子襯衫很好看,手裡的筆一定是新買的……

唐鈉日復一日地用餘光向那個座位行著注目禮,收藏著他的一點一滴。她有點著魔,有點入迷,全然聽不見“國字臉”先生在講什麼。

“國字臉”先生神情興奮,仿佛正在指點江山:“所以,這道題的結果是,25。”

蝦米壞壞一笑,突然輕聲喊道:“唐鈉。”

“到!”唐鈉高聲答道。

“國字臉”先生愣了一下,全班哄堂大笑。唐鈉滿面緋紅,餘光掃過,只見他的嘴角也牽了起來,唐鈉惱羞成怒。5秒鐘後,蝦米低喊:“我知道姐姐你指甲尖……喂,餵……別拿我胳膊不當回事兒。”

課後,蝦米和阿瑟歷盡千難萬險,吃盡千辛萬苦,幾經周折終於弄到了他的手機號碼。

唐鈉是個內向的好孩子,她一面埋怨兩個死黨太衝動,一面忍受著內心一千伏高壓的衝擊。終於,在蝦米的鼓動和阿瑟的威脅下,唐鈉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發出了一條表白的簡訊。

忐忑不安了很久之後,唐鈉收到了一條簡短的回覆:對不起。

從此,唐鈉對“對不起”這三個字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無論蝦米和阿瑟怎么花心思,唐鈉都像一條因中暑而伏地不起的狗一樣一蹶不振,同樣一蹶不振的還有她那日漸下滑的成績。

“國字臉”先生開始關注唐鈉了,特地找她進行了單獨談話。在接受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後,唐鈉若有所思。然後她無意間在雜誌上看到了幾米的一句話:看見的∕看不見了∕夏風輕輕吹過∕在瞬間消失無蹤∕記住的∕遺忘了。

唐鈉釋然一笑。

落幕

唐鈉重新找出那些空白的教輔資料,在深夜溫暖的燈光里埋下頭去。自己選擇了理科這條路,跪著也要走下去,不是嗎?

青春劇場裡的每一個劇本內容都是相似的,但細節卻各有各的精彩,在這幕劇里,你看到自己的影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