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肩膀

記得小時候家中沒有地下井,全家六口人的用水都靠當時年輕力壯的爸爸用扁擔挑,兩隻厚實的木桶掛在扁擔鉤上,每當兩桶將近100斤的水由爸爸從離家快2里路的水井裡挑來;爸爸右臂向右傾斜時,左手腕用力地將一隻桶中的水似漂流而下的瀑布傾瀉而出時倒入水泥缸時,爸爸兩手臂上的青筋暴出,似青色的蚯蚓在肌肉中盤鏇;一擔又一擔的水桶從水井中挑來,缸中的水一節一節向上漲,而爸爸象這樣要來回五趟,才能挑滿一缸水,足足耗時1小時,基本上三天要挑一次水,才能滿足全家人的生活用水及養豬餵食用水。尤其是夏天,爸爸挑完水後,他的肩膀紅得發黝,甚至出現脫皮,但是從來沒有聽到爸爸叫一聲疼,也沒有聽到他有任何怨言,當時的我永遠不明白,爸爸為什麼這樣春夏秋冬不厭其煩地挑水,還從來不叫一聲累與煩!我和哥哥相繼讀國小與國中,當時四至五年級住宿,在學校食堂蒸飯吃,米由自己帶,爸爸就從家中送樹木柴到食堂,以木柴重量換飯票,這樣,基本上不用家中花錢提供生活費。

當哥哥到了高中,我讀中專時,而是送大米到麻城市城區的學校食堂以此換飯票,讀書費用的增加,爸爸不得不在外當農民工,灰土塵揚的建築工地上,艱苦的體力活,爸爸瘦弱的肩膀不得不承受我們全家人生活的重擔,幾年的在外打工,爸爸的肩膀變得枯瘦如柴……

XX年媽媽因病離世,一夜之間,爸爸本來骨瘦如柴的肩膀經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聽力驟降,對外界的反應已經愈來愈遲鈍了。

幾年前,哥哥為爸爸在家中建了垸中質量較好,而且裝修不錯的兩層樓房,還打了地下井,安裝了太陽能,雖說再也不用扁擔挑水了,但爸爸仍不停操勞來打發孤寂的晚年生活,瘦弱的肩膀再也不用承擔起我們兒時全家人的重擔了。

哥哥在北京定居,在北京與國外分別創辦了自己的實業公司,家裡經濟條件有很大改善,我們兄妹接他大城市居住,時間長了,他還是喜歡老家的清淨。爸爸仍舊不改勤儉節約習慣。

爸爸的肩膀雖沒有以前那樣有力了,我再也不能如孩童般騎在爸爸的肩膀上享受童趣了,爸爸的腰也駝了,背也彎了,再也看不到高大筆直的腰板了!爸爸在承擔下一代的肩膀之重時,不管任何困難與阻力,都沒有壓垮他那結實而又瘦弱的肩膀,而是以一位父親或一家之長來承擔他想或要承擔的家庭之重,爸爸的肩膀——父親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