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非誠勿擾》談說話藝術

連看三遍《非誠勿擾》。我認為,它的缺點是情節太簡單,缺乏內在邏輯;優點是畫面明快,對白幽默。秦奮八次相親,每次的對白,既有王(朔)式調侃,亦有馮式幽默,很精彩。有感而發,我想談一談人際交往中的說話藝術。

在電影裡,主人公秦奮屢以相親者的身份出場,他一共相親八次,每次的對白都很出彩。秦奮的語言風格基本上是京式的,甚至還有一點北京痞子的味道。有人說,京痞子的口才一是不得了,二是了不得,對此說法我是完全贊同的。我曾聆聽過京痞子的高談闊論,在我看來,聽京痞子說話需要小心,他們很擅長罵人,通常都是繞著彎把人貶損一通,卻還讓聽者蒙在鼓裡。京痞子通常看透世事,而且眼光很高,既聰明又精明。當然,這些京痞子貶損別人大多只是一種炫耀,他們往往鬥嘴不鬥心,並非真要傷害誰。不過,與京痞子接觸幾回後,給我的感覺:頭一次是新鮮,第二次就有點貧了,到了第三次乾脆就讓人覺得有些膩了。

話題有點扯遠了,我們還是繼續說一說秦奮的語言魅力吧。在我看來,秦奮的語言特色首先是他很會說話,常常是對白越少,往往就越精彩;其次是秦奮這個人很善良,儘管他有時候語言尖刻,但因為他的善良,所以人們對他刻薄的調侃也大多不抱惡感,也沒把他當作是京油子看待。不過,在看電影的過程中,我總有一個感覺,就是這部電影的某些看似精彩的對白根本就是可有可無,有些還明顯有刻意加上去的痕跡。也就是說,有些情節是因為先有了對白,然後再為這個對白設計情節,這就像小品中的包袱,是為了博得人們一笑而故意增加的。而且這部電影本身就有些像小品,一個個片斷缺乏連貫性。小品的情節設計是以逗樂為前提的,而賀歲片如果也是為了逗人一樂,故意加一些情節以起到讓人高興的作用,也不為過,畢竟人是喜歡快樂的。

再說秦奮的能侃,它也啟示我們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能像秦奮那樣,說話幽默,那么他不僅在戀愛上,即使在社會上也一定會比語言木訥的人占儘先機,這是不言而喻的。語言是人們交流的工具,一個人在說話時如果既能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又能讓對方聽著很舒服這實在是說話的第一等境界;在我看來,說話的第二等境界就是雖然你表述不能讓對方高興,至少也要讓對方覺得你是一個有文化的人,也至少能博得對方的尊重;說話的第三等境界則是比較低的了,就是不能因為不會說話而得罪對方。其實,在我國,自古就非常重視說話藝術,有一句老話說:“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這就把說話提到很高的位置了。我想這大約是對政治家的要求吧,政治家縱橫捭闔,需要遊說天下。但普通百姓難道不需要口才嗎?答案是否定的,我曾聽一個戀愛中的男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沒口才,靠錢財”,估計是感嘆自己不會討女朋友高興只好多花錢了。在現實生活中,關於這方面的老話也有很多,像“話是開心斧”、“多叫一聲哥,少上十面坡”、“佛受一柱香,人受一句話”、“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等等;這些老話都在告訴我們:一個人如果會說話,不僅能占得便宜,還能反映出說話人的文明程度和文化修養。因此,我覺得一個人一定要認真鍛鍊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努力做一個會說話的人。

除了會說話的人之外,在現實生活中,確實也存在著一些不會說話的人,甚至還有一些人三言兩語就把別人給得罪了自己還不知道的人。對此,我最大的體會就是:用語言得罪人是一種最為得不償失的事情了。有些人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也是因為話說得不好,造成了彼此之間的隔閡,使原本很好的人際關係越處越遠了。

以我親身的體會,人們不喜歡和不會講話的人打交道,並不是因為心胸懷窄和氣度小,而是覺得和這樣的人講話總讓人有一種恐懼感,總擔心自己被無端地衝撞,總懼怕對方讓自己尷尬和難堪。人們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心理反應,我覺得有下面幾個原因:首先是當我們和正常人交談時,雙方通常都會循著某個話題談下去,話題總會在預期當中,即使雙方意見不一致,反駁也是委婉或客氣的,也許還會有一個適度的過渡,但不會說話的人缺少這些細節。其次,當你和一個不會說話的人講話時,他常常是不循常理的,總會講一些出乎人們預料的話語,這些話語也么是用詞不當的,要么是充滿敵意和火藥味,要么就是採用直截了當的質問語式,險些把你噎死。你如果很不幸地聽到了這樣的話語,自然會感覺不舒服,於是,你就會對這樣的人敬而遠之了。交往無疑是難以繼續的,更別說會出現雙贏的格局了。三是說話缺少禮儀。比如,當別人對你有了幫助以後,按禮儀,你一定要說一些感謝話,像“謝謝”等等,這是一種常理,也是一種為人處世的慣例。但是,你如果沒說,就肯定會讓對方覺得你或者是不懂禮貌,或者是對別人的幫助不滿意,使對方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因為你背離了習俗和人情世故的要求。要知道,一個社會總有它的遊戲規則,你沒有遵守,你就變成為另類,最終必定會受到社會的排斥,這就是不會說話的害處。換位思考一下,當你幫助了對方,但對方卻連一句表示感謝的話都沒有,這一定會讓你的心裡很不舒服。這就像有些人做善事喜歡受到表揚一樣,它的實質上是希望得到社會和人們的承認,表揚實際上是一種認可形式。所以,在得到別人幫助時,沒有說謝謝就不僅僅是不會說話的問題了,而是一種失禮,是一種對人情世故的不了解。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人是感情動物,需要思想交流和語言溝通,當相遇的人們興趣相近,愛好相同,語言文明時,這樣的人就一定會如魚得水,也會越走越近,最終彼此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