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
最近工作繁忙,可又得到了父親在老家騎電動車時摔傷的訊息,說是父親騎電動車時摔倒了,剛好電動車的腳踏成了光桿,直插進父親的小腿,傷口很深,住進了縣醫院,縫了好幾層。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裡一揪,心疼起父親。
父親雖然六十六七的人,但一直身體硬朗,在家裡還乾一些體力活。我還真怕這次給父親留下什麼後遺症,電話那邊的母親安慰我說:“沒事的,沒有傷到骨頭,你爸雖然現在不能下床走,但別的跟正常人一樣,你好好工作,不要擔心”。哎,說實在,我還真沒有時間照顧父親。
又繼續忙起自己的工作,後來聽說家裡的親戚都去看望父親,可能是良心上的不安,我也決定回一次家,看看父親。
這天剛好是中秋節,我和愛人買了些月餅、水果,一大早,坐上回老家的車,兩個小時後來到了縣醫院,站在住院部的樓下,我不知道父親住幾樓,愛人站在旁邊直埋怨:“早都不知道問問”,我趕緊拿出手機給母親打過去:“媽,我爸在幾樓住,我在住院部的樓底下”,電話那邊的母親開始埋怨:“不讓你回來,你跑回來幹嘛?你爸腿疼你又替不了”說著還是告訴我在8樓。
我趕緊和愛人搭上電梯,到了8樓,電梯門一開,我就看見早已站在電梯口的母親,母親看上去很憔悴,可能在醫院沒有休息好,看見我上來,趕緊接住我手中的東西,還不停的抱怨:“車費多貴,回來幹啥,”我只能傻笑,到了病房,看著父親躺在病床掛著吊瓶,左小腿上纏著白紗帶,心裡又一陣的酸痛,平時手腳利索的父親,現在卻躺在病床上,母親忙活起來,又是倒水,又是洗水果,我讓母親別忙活了,父親像小孩一樣自責起來:“我當時怎么那么不小心,給你們兄妹添麻煩,你哥最近還蓋房子,我本來還能給幫忙,現在忙沒幫上,還給人家添麻煩,你哥還得照顧我養的牛,每天還得擠牛奶”父親的話語中充滿了內疚,我趕緊安慰父親:“這也是料想不到的事。
我又好像想起來什麼,環視了一下病房:“媽,你在哪睡?”母親指了指一個床,我看到這個床上有一個很髒,很爛的褥子,上面鋪著母親從家裡拿來的床單,當被子蓋。看著都讓人心酸,我給母親說:“在縣城商店買個床單鋪上,以後回家還能用。”母親笑著說:“不用了,有地方睡,已經不錯了,要求可別太高”。我沒再說什麼,我知道父母平時都是很節儉的人。
我也只能在醫院呆上一個小時,下午還有事。走時,我不停的叮嚀母親: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別捨不得錢,我給母親留了些錢,可母親不要,說他們有錢,但我還是留下了,因為除了這些,我也再做不了什麼。
母親把我送到電梯口,下了電梯,站在一樓,看著醫院來來往往的人,我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我就在這個醫院生下我的女兒,在我臨產的時候,由於胎位有點不正,生了好長時間,我疼的大聲亂叫,產房外愛人的手機不停的響,不用問,肯定是母親打來的,後來侄女告訴我,我生孩子是,我的父親、母親一直站在電話機旁,一會兒打個電話,直到我生下孩子,已經是晚上11點了,女兒剛好生在正月,家裡有多冷,父親母親要不站在地上,要不坐在沙發上,侄女讓他們坐在炕上暖和暖和,他們都不聽。
第二天一大早,才8點多,病房來了兩個熟悉的人,這就是我的父親、母親,手裡還拿著煮熟的雞蛋,提了一箱奶,母親趕緊給我剝了一個雞蛋:“趕緊吃,還熱著,又告訴我:“這箱奶是正月咱家親戚拿來的,你爸說這箱最好,有營養,就給你提來了”。聽到這,我的眼睛酸酸的,我們家離縣醫院還挺遠的,光走的路就有兩公里,車也不是很方便,要等好長的時間。都不知道他們早上幾點起來的,父親母親不斷叮嚀我坐月子要注意些什麼。
父母走後,鄰床的一位大姐好奇的問:“你這么小,你的父母怎么這么老,看上去70多歲”我不好意思的說:“沒有70歲,只有60多歲”,這是因為父母常年在田地里勞作,讓他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
現在看看醫院橫七豎八的走道,我實在想像不出,他們當時怎樣找到我的病房,母親還不識字,當時他們連手機都沒有,只能到處亂找了。
人們都說世上最偉大的愛就是母愛和父愛了,而我們做兒女的到底能給父母多少愛,如果把這兩種愛放在天平上,父母的愛會壓到最低下的。這種愛,我們做兒女的還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