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的初戀》
大學一年級,我們一起經歷過初戀,一起經歷過失戀
那時候的鏇律是,南拳媽媽的《初戀粉色系》
我們躺在床上,聽著,一遍又一遍……
淡淡的雪,飄在空中。這個冬天,終於來臨了。
我的心情淡淡的。走在校園的小路上,我只想呼吸早晨新鮮的空氣,也看看雪。
早上,下雪了。白色的雪花,落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裡。樹梢上,草地上,教室門口的台階上,宿舍樓前的電線桿上,到處都是白白淨淨的雪。
大學校園裡的冬天,與別的地方是不一樣的。它的樹木一年四季都是長青的,學校建築物的底色也是溫和的色彩。夾上雪的顏色,整個校園,就明朗極了。
秋已經過去,冬天來了。我在心底說了許多遍。
這個秋天好漫長,漫長的讓我常常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日子裡,昏暗的心情,仿佛被拉長了好遠好遠。秋末的時候,總是看到天空的顏色是灰色,我的世界很陰霾。
此時,我站在學校圖書館的花園路上。想起了一些往事,我望著假山上的積雪,發了很久的呆。我看到遠處的雪地上,一些興致高的男生女生,三兩成群,正扔著雪球,追追趕趕的頗為熱鬧。幾對情侶,相擁著從我身旁走過,有說有笑的。我心裡卻生起些許感傷。
雪,還在下,輕柔的雪花落在我肩上,落在我頭髮上。
我能感覺它很輕,輕輕的就像我們那時候初戀的感覺……
大學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是無聊的。還記得第一次離開家,搭上前往學校的列車的那天,答應過爸爸媽媽揮淚告別時說過的,那些昂揚向上的話,很快都被時間消磨殆盡了。我不由得發出感慨。大學安逸的生活,同樣也讓我常常不知所措。
大一剛進學校的時候,我和田雞就被陰差陽錯的安在了同一個宿舍。上天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他一個具有強烈腳臭味的傢伙,竟睡在了我上鋪。我每天要忍受他上床下床。
我們能夠成為好兄弟,是具有一定傳奇色彩的。有一天他沒有洗腳,就踩著我靠枕邊的扶手上床睡覺。我終於忍不住了,把他揪下來,就地痛揍了一頓。他後來就對我服服帖帖的,口裡前一聲後一聲的老大。我們就這樣玩在了一起。
田雞起初很用功學習,也許他天真的心裡還想著離開時,他爸媽對他的教誨罷。而我一離開家,就把那些話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墮落的時候,我們在大學的生活里發現過許多真理。許多事情,經歷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接著是更多次,無數次。我們逃了第一次課,沒被抓住,直接就逃無數次。
早晚自習我們不會去上的,上課要遲到,常常逃課看球賽。睡覺會睡到自然醒,失眠的第二天不會去上課。我們都是酷愛籃球運動的一族,但我打得比田雞好,每次逼著他和我單挑,誰輸誰請吃火鍋。我們一起談論班上哪個女生長得靚,向從身邊飄過的美女吹口哨。我們一起去野外露營,學野人在林子裡找野味。我們常常去喝酒,一直喝到胃出血。我們一起掛科,一起去補考。
特別無聊的時候,我們就在床上睡一天,誰都不許說句話。生活費用光的時候,我們就到處坑蒙拐騙找錢用。我們做壞事,偶爾也會做好事。宿管阿姨的排骨湯,我們就會搶著喝;哪個老師上課上的差,我們會在網上跟帖罵;我們還會為朋友打群架;我們會把沒用的教科書,賣給那些需要書的朋友們手裡,我們需要的是錢。我們是垮掉的一代,垮的很有型。
我們有時候也會覺醒。我會對著紙上寫寫畫畫,寫過往,也寫將來,寫我頹廢的大學生活,也寫別人的美好青春。田雞喜歡音樂,就在一旁彈吉他。
南拳媽媽是田雞最喜歡的歌唱組合,他每天都會將他們的歌曲哼在嘴巴。
累了,我們就躺在床上,聽著。
《初戀粉色系》的鏇律在我們耳邊,響著,一遍又一遍……
我們兩個都想追個女孩,談次戀愛了。
大一的第一個學期,我迎來了人生中的初戀。糊糊塗塗的就談戀愛了。女孩是和我同班的。她是一個擁有獨特氣質的才女,身上擁有許多令人神往著迷的閃亮點。她說,她喜歡我的文字,喜歡我的才氣。我有點受寵若驚。田雞打擊我說,她是看錯人了。我說,我擔心的也是這樣。我向來都很不自信,田雞很了解我。我喜歡她哪裡,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她對我好,我感動了。然而,那畢竟是我的初戀,我也很珍惜。有那么一段時間,我常常將她掛嘴巴。田雞就會在一旁笑話我沒出息。
初戀的感覺,就像南拳媽媽的《初戀粉色系》,它的鏇律,清新而美妙,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戀愛的那段日子,我感覺很美好,心裡充滿了幸福感。過去我心裡一直藏著另一個女孩,但那是個很痛苦的回憶。
無聊的時候,會有個人陪我,生病的時候,會有個人照顧我,球場上拼搏的時候,會有個人關注著我。我很享受這快樂的時光。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很不習慣。過去,敢作敢為的我,談戀愛的時候膽子卻變的很小,像個孬種。兩個人的世界,我突然間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懂,要學習的還很多。
我發現,真正談戀愛,不像和喜歡的女生說說話聊聊天,一起吃吃飯,出去玩玩那么簡單了。我問田雞,田雞也不懂,他也沒談過。像約會的地點,時間,什麼時候該牽手,什麼時候該接吻,我們總是會一起討論很久。約會的地點,我總是喜歡定在籃球場,並且是下午,因為我要打球。我希望她看我打球。我想到的就只有那么多。協調兩個人的生活,是個很費勁的事情。然而,漸漸相處久了,我也會感覺很幸福。
那時候,朋友們都祝福我,希望我過的幸福。我破了初戀的咒語,大快了人心,這是田雞對我的“哀嘆”。從此,不準我再和他看上的女生說話,見一次打一次小報告。
我知道自己不完美,甚至很荒唐。但我努力做好自己,也努力的回報她對我的好。也許,我們戀愛的初衷都是不妥當的。她將我想的太完美,而我只是喜歡上了她對我的好。到最後,我們都發現,其實我們都錯了。我並沒有她想的那么完美,而她,與我理想中的那個她,也相距甚遠。我看的愛情片不多,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也不知道如何去解決。
她常常不滿意我的一切不完美,雖然我努力維繫著這份感情。我們在同一班上,同學們都說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便打趣到,取長補短則已。雖然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但戀愛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我不會允許第四者的出現。我心裡那時候,其實還放不下以前喜歡過的那個女孩。
田雞被我擱一邊很久了,自從戀愛後,我們很少有機會出去玩過。一些狐朋狗友,為了不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也都疏遠了我。我失去了昔日的快樂,我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了。我開始動搖了。
去年的冬天,天氣很冷。我約了田雞,在校門口的夜市攤上喝酒,兩兄弟很久沒在一起聚聚了。我們開懷暢飲,說了很多話。
燈光下,一個影子拉長著,從後邊投射在我們的酒杯上,一動不動。田雞往後指了指,我有意識地向後一看。她來了,對我大發了脾氣。她常常這樣,我已經習慣了。我從來都沒有和她吵過,這次我也沒有,只是感覺很無奈。其實我只是不想讓她受委屈,我不喜歡惡語相向,只是一個勁兒的道歉。
我們呆呆地看著對方很久。最後田雞開口了,我們一起去廣場走走。我們三個人並排走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燈光是昏暗的,透著寒氣,我們走過兩旁的建築物,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陰森森的光,我感覺冷冷的。我想,我們每個人心裡肯定也都是昏暗的罷。
我終於開口了,“我們分手吧!”說出這句話,我心裡也微微一顫,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能感覺自己當時有多堅決,並且也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會不會後悔?……
“分手吧,我們在一起不合適。”我又說了一遍,幾乎是咬著嘴唇說的。田雞使勁地在一旁對我使眼色,我承認,當時有點兒衝動,拽我也沒用了。
“我不要!……”她哭了。
“別這樣,你會找到更好的!”我有點兒難為情了,不過我還是想堅持一下。
“喔,你是想解脫了吧?那好吧…”她語氣立馬變的冷淡。
“對不起……”我已經垂下了頭。
“別說對不起!這是你的初戀……”她的語氣變的平靜。
“我……”
“什麼都別說了,我們去k歌吧!”她打斷了我的話。
這些情景,我以前都只能在電視劇里看到,但那一刻真實地擺在我面前,我卻變得不知所措,我的心情複雜極了。一個男人,總是讓愛自己的女人受傷流淚,是多么不負責任。但是我們在一起,彼此都那么不快樂,為什麼不放手,讓彼此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們k了很久的歌,她邊唱邊流淚。再次聽到田雞唱起南拳媽媽的《初戀粉色系》,那鏇律卻那么苦澀。我很想再抱住她為她擦掉淚水,但我一直都那么的不勇敢,我退卻了。我最後一次送她回了宿舍,走的時候,她將我的手臂使勁咬了一口。過了今天,我們就沒有了一起的明天。我想,她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一定會的!這不是台詞,這是我的真心話。
而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開心不起來。已經結束了,就學著去忘記吧,雖然過去常常很難忘記。
田雞還是每天陪我一起鬼混。黯淡的日子裡,總是他陪我一起度過。
後來,田雞也戀愛了。他的女朋友是她的好朋友,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同介紹給田雞的,所以他們兩個也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那也是田雞的初戀。他還是會屁顛屁顛找我玩,跟我說他們在一起初戀的快樂。我說,要好好珍惜,對人家好些,他笑了,說會的,至少會比我強,只因為比我帥。我很想吐在他身上,但我忍了。
一個月後,他也分手了。我問原因,他說,長的太帥了,女朋友覺得有壓力。我再問他,他就趴在我肩上哭了,他被那女孩甩了,說了很多。他喝醉了,但我相信他說的話。我的兄弟很優秀!初戀的快樂,走過我們的青春;失戀的痛苦,也讓我們都成長了。
我們喝到很晚,都喝得醉醺醺的,東倒西歪相互扶持著爬回了宿舍。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我們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或許不再頹廢,或許會更加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