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與遷

人的偉大,不在於他為某件事壯烈死去,而在於他能夠為某件事

一個作家

胡說:

人的偉大是價值的體現,而不是死與活。

活著,為了度樂,卑賤的活,死了,為了國家,轟烈的死。難道死了比活著偉大嗎?

我不喜歡將屈原與司馬遷相比較,就像不喜歡將群人們相比較誰群一樣。屈原與司馬遷都是悲劇的主角,比較他們就是比較他們的悲劇,是多么讓人難過的。兩人的成就與偉大,是表現在不同的層面,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時代。就像質量與深度的比較,時間與空間的比較。有一定聯繫,卻不可相比。

可以說,在歷史上兩人都是浪花,影響到了浪花的方向。

司馬遷身受宮刑,一生不得志,卻有志。於是,作為一個有身份的人,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殺,而是不自殺的理由。他需要理由,因為他不僅要期滿自己,更要期滿別人。他不怕別人的指指點點,都怕做不到“不辱先”,於是,對世人,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任龐書”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得以說明。司馬遷的偉大便從此得到體現.他卑賤活著,為了自己的理想,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它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人們不叫他公公,叫“太史公”。不論是《史記》,還是紀傳體通史,都在歷史上發揮極大作用。

忽然,又想起魯迅先生的話“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便是說了他的成就與《史記》的地位。

看見了離騷,又想起了屈原,便想起了《離騷》。

屈原的生活,卻也有自己的不幸,身懷報國之情,空有滿腔熱血,卻不得發揮,在破敗楚國城牆中,一次次試圖修補,卻無發完成,最後,卻被這即將倒塌的城牆壓在下面,流亡23年。23年的流亡與失望,,無情廝打屈原的信心。希望一次次燃燒和澆滅,榨乾了他骨子中的理想,可以想像,屈原的命運有多悽慘,身懷濟世報國之才,救國興城之心,卻被流放。地位的巨大落差屈原承受著,被誤解的痛苦屈原承受著,一切一切都壓在一個老人的身上。屈原的心早已被歲月侵蝕的破敗不堪,只剩下最後的信念苟延殘喘。如果他到泰國,一定十分的幸福。可他沒有,如果說他的卑賤為理想活著,這便是體現。在《九歌》《天問》等作品中,都有他的理想折射。他聽到楚國滅的信息,他的心思了他我們無法要求一個老人做什麼。他的生命已盡,無法再做什麼了。理想也完全變成不可能!

如果他年輕,他一定會去復國,可他老了。他說“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他寫了傳世的《離騷》,並將它傳了出去—否則我們也不會知道。他自殺了。他是聖人,聖人的處境我們無法明白,他是悲劇,主角的理我們不會清楚。他為了讓世上更多的人“清楚”,他自盡了。他成功了,它的價值在這一刻體現,世人為了紀念他,有了端午節死後,他暝目了,他死,為理想而死,依然偉大,並不是什麼消極。司馬遷本人對他十分推崇,屈原放逐,乃賦《離騷》是用屈原自比。

屈原與司馬遷一死一生,皆儘是追求理想的兩種不同方式,怎么能說誰偉大與不偉大呢?

屈原與司馬遷都很偉大,不僅因為他們實現了理想,更多在於他們的追求與結果。

屈原為理想可以死,司馬遷卻可以卑賤的活,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