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楓溪河散文

記得多年以前工作的單位旁邊有一條河,它從很久以前來,卻不知要到多久的以後去,一直這樣不知疲倦的流著,不知它承載了多少美好的記憶,見證了多少歷史的變遷或許只有這條河和走過這條河的人知道。

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楓溪河。楓溪河並沒有像它的名字一樣給初見它的人一個驚喜,甚至讓人很難將它與這個好聽的名字聯繫在一起。初次見到楓溪河,還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覺得是一條普通的小河,某種意義上來講只是一條穿過工業園區的小溪。當聽到它有這樣好聽一個名字的時候,我開始走近它,慢慢的找尋楓溪帶給我的那種詩意的、靜謐的感覺。

有時候站在河邊尋思:或許若干年前,這裡沒有河堤,沒有欄桿,也沒有成排的垂柳,甚至只有裸露的紅土春天來了,堤岸上開始爬滿綠意,並有知名的和無名的小花點綴其間;河中也開始有了禽鳥嬉戲,突然間一隻白鷺或者其他的鳥兒從水中騰空而起,鳴叫著沖向雲霄;孩子們出來了,女孩子去河堤上摘花,摘了花到河邊映著微微蕩漾的水波小心的插上;正當微笑著欣賞時一個男孩子往女孩身旁的河裡丟了一塊石頭,女孩不顧一臉的水花,向男孩追去,嬉笑聲隨著升騰的春天的氣息久久迴蕩如今河邊已經沒有了戴花的女孩和丟石塊的男孩,僅有的就是靜靜流淌的河水和這個富有爭議的名字。

天氣慢慢開始轉暖的時候,柳樹開始吐出新葉,雖然南方並不缺少綠色。有時間你會看到穿著潔白的棉布裙的女孩,捧著一本書照在樹下靜靜的讀,時而微笑,時而蹙眉被春風擺弄柔軟的柳枝會輕輕的滑過她的臉頰,纏上她的青絲,這時她會用手指挽了柳枝,仍舊靜靜的盯著書中的世界

南方的春天是短暫的,短暫的只會在梅雨的間隙里出現,大多的時候是綿綿的雨絲遮天蔽日。這時的楓溪河畔會出現很多五顏六色的傘,隨著河中的水一樣隨著堤岸流動。這時候你也撐一把傘,靜靜的走在河邊,雖然聽不到水流的潺潺聲響,但是雨絲打在雨傘上的簌簌的聲音像極了雪花飄落的聲響。路面是濕潤的,濕潤的很是均勻,如果腳下的是青石板,這就真的像是戴望舒詩中的雨巷,我會不會遇到雨巷中那樣的撐著油紙傘的江南女子?那時的我常會有這種想法。

雨過天晴,你會突然間發現,春天的雨住了,天晴了,夏天就來了。這裡的夏天始終被一種悶熱的蒸汽籠罩著,清風拂面的情況很少遇到。貌似整個空氣都是停滯的,沒有流動,這樣的夜晚,我喜歡到河邊來。或許是河水的流動真的能夠帶動空氣的流動,給在河邊的我一種清涼的感覺。來的多了,我會發現這裡不止我一個人,有年逾花甲的老人,互相攙扶著慢慢的從我身邊走過,若干年後我會不會像他們那樣,攙著別人或者被別人攙著?路邊的長椅上也會有乘涼的人們,他們搖著手裡的蒲扇,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很悠閒,但是擅自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種閒適。走累了,我也會找一個有點光亮的長椅坐下來,看著飛蟲圍著那點光亮飛行,這時偶爾會聽到蟲鳴,就像魯迅在百草園裡聽到的蟲鳴一樣,無名的。

我喜歡步行去吃晚飯,如果有一天特別早,你會看到河邊的欄桿上架著很多魚竿,雖然看不到但是一直在流動的河水裡是否有魚,但是看到這么多的垂釣者,我推測河裡大概是有魚的。垂釣者靜靜的等待,等待鈴響或者浮標的移動,都說釣魚是一門很有講究的技術活,我不懂。但是垂釣者的心境我是了解的,急性子是釣不得魚的,知道姜太公直鉤釣魚就曉得垂釣者需要一種什麼樣的心境了。

等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河邊的一個小廣場上,會響起音樂。舒緩的,勁爆的,經典的,流行的都會有。會有年輕的,年長的隨著音樂的節奏,跳起舞來,對於跳舞我向來不懂,但是隨著音樂來緩解自己的壓力對我來說是很有效的。這些人當中,女性居多,不管是以什麼樣的目的來的,至少河邊的音樂讓楓溪河不在孤獨。

秋天同樣的很熱,這裡的秋天看不到什麼落葉,當你真的看到落葉的時候估計已經是冬天了。不知不覺中河邊的垂柳的紙條變得僵硬,葉子也開始掉落,相對於其他依然翠綠的植物來說,柳樹顯的有些另類。但是它依然隨著四季的更替,發芽,抽葉,落葉,歸根,到哪裡都是柳樹。這時候走在河邊的人們都是匆匆的,裹緊了單薄的衣物,踩著凋落的柳葉,似乎在躲避秋天的凋零和淒冷

匆匆而去的人們,似乎是為了迎接快要到來的冬天,然後又是春天,有句話說得好,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么?如果那一年運氣好,可以遇到一場大雪,大雪紛紛揚揚的落進看不見流動的河水中,消失的沒有痕跡。到處會是銀裝素裹,只有楓溪河像一條蜿蜒的蛇,吞噬著應該屬於冬天的聖潔。河岸欄桿上會有白雪落在上面,松鬆軟軟,毛毛茸茸,煞是可愛。這時候孩子們會出來,年輕人會出來,摘掉厚厚的手套,用手輕輕把欄桿上的雪聚集起來,揉成團,扔向夥伴,或者偷偷的走到別人的背後塞進別人的脖子裡於是,冬天就在歡笑聲,叫嚷聲中慢慢消逝,而楓溪河也隨著奔流的河水完成了一個輪迴。

河流千古,河留千古,多少青春歲月隨河流而去,多少美好記憶和歷史功績隨河而留傳。楓溪,一個很詩意的名字,或許歲月的痕跡已磨平過去的記憶,我們只能汲取其中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