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麥田裡的守望者》讀後感1500字

直到美國作家塞林格去逝,才從媒體的報導中,知道這個享年九十一歲的老人創作了《麥田裡的守望者》,這個表達了成人的虛偽與青少年叛逆情懷的小說,影響了美國幾代青年,成為二十世紀美國文學的經典作品。

讀完《麥田裡的守望者》,主人公霍爾頓,一個倒戴著紅色鴨舌帽,穿著寬大的風衣,頂著一頭亂亂的褐色頭髮,不停地說著“混帳”、“他媽的”、“傻瓜”粗口的年青人,眼神迷惘而失落地站在我的面前。這個出身於富裕中產階級家庭的十六歲少年,正值青春蛻變,踏在童話與現實的門檻上,經歷著心靈與思想的痛苦裂變。

少年霍爾頓,人正推開成人社會的大門,心還停留在對童真快樂的嚮往中,面對成人社會的虛偽和庸俗,固執地堅守自己的純真與簡單,在心理厭惡與生存需要之間,做著痛苦而又艱難的抉擇。他痛恨虛偽,而又不得不虛偽;反感物慾,又抵擋不住誘惑。就像書中描寫的那樣:他憎惡“假模假式”的電影,百無聊賴中又會在電影院裡消磨時光;他厭惡沒有愛情的性關係,卻又在躁動中叫來了妓女;他討厭女友薩麗的虛榮庸俗,卻又情不自禁地迷戀她的姿色。

為了擺脫自己生存的困境,霍爾頓竭力模仿著成年人的舉止,故意顯得大大咧咧,刻意地說著粗話,做出粗俗的舉動,裝著一付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這與他善良、天真的本性相牴觸,每天這樣身不由已、言不由衷的表演,讓他疲憊不堪,身心俱碎。他想做一個叛逆者,卻無法掙脫現實的束縛。他憎恨學校教育的虛偽,對四次被學校開除感到無所謂,卻又不敢面對父母的責問。在一次次現實的打擊下,霍爾頓想逃離身處的社會,到窮鄉僻壤去假裝一個又聾又啞的人,不聽不說不想不看,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一心追求單純的快樂,想做“純真與簡單”的守望者,他對妹妹菲比說:“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裡做遊戲。我呢,就在那混帳的懸崖邊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幹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裡的守望者。”然而,霍爾頓最終沒能從現實的掙扎中解脫出來,病倒在精神病院。

我們每個人都曾經是“霍爾頓”,都有過敏感、怯懦、脆弱而易激動的青春歲月。即使走向社會許多年,也會有人在成人社會虛偽與骯髒的泥濘中,無力地掙扎,發出痛楚地吶喊:“我不想長大!”然而,人總是要社會化的,總要被推入社會,在青春蛻變中減少痛苦的秘訣,過來人的體會就是儘快“成熟”,儘快學會在頹廢、虛偽與庸俗中隨波逐流。就像霍爾頓的老師開導他所說:“一個男人不成熟的標誌在於他甘願為某件事業悲壯地獻身,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誌在於他甘願為某件事業卑賤地活著”。

在美好和醜陋、嚮往和厭惡之間掙扎,這樣的“成熟”過程充滿了苦惱。就像我們一方面教育子女誠實,另一方面又要精心傳授選擇性撒謊的技巧,前者是做人的本質,後者是生存的需要。然而,在誠實和撒謊之間隨機應變,能夠做到遊刃有餘般精確與自如,就是一個世故的成人,也要經歷無所適從的慌張與忙亂。對這些懵懵懂懂的少年,更像是要求用笨拙的指頭,在鋼琴上敲出眼花繚亂的指法,帶給他們的簡直就是無助地煎熬。

對沒能“成功”融入社會的“霍爾頓”們,社會是負有責任的,至少是過於虛偽、狡詐與庸俗的成人社會,掘深了跨越的鴻溝,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從善良、天真、自在的童真一下走進這樣的成人世界,如同從一個陽光明媚的溫暖突然走進黑暗孤獨的陰冷,這是一個稚嫩的生命所無法承重的。如果這個社會,還沒有明確的生存指南,還沒有規範的生活路標,一切規則都潛伏書面之下,一切準則需聆聽話外之音,要用猜測和意會在無邊的沼澤中尋路,對這些不諳人事的少年,更是無法言說的“杯具”,除了承受接二連三的挫敗,還會產生無從適應的恐懼和絕望。在鬱悶憤恨和失落彷徨心情下,如果不願墮落,叛逆與逃避就是這些少年最好、也是最容易的選擇。

也許,什麼都看不慣的少年霍爾頓,他“失敗”的成熟經歷只是一個特例。大多數的我們,在“失去才能得到”的訓誡下,早早放棄了真誠與單純,學會了社會給什麼就接收什麼,成為成人眼裡成熟的“好孩子”。然而,即使成熟得能把虛偽當成習慣,庸俗當成本能,在我們內心深處,曾經自由自在的純真理想,就像我們靈魂的底色,會在不經意間泛上我們的嘴角,帶來輕鬆、甜蜜的會心一笑。

畢竟,誠實、純真、善良、簡單與快樂才是人類最美好的品質,才是符合人性發展的社會價值和理想。只有將社會變得更真實、更純淨,才能讓青春的成長成為每個人愉快的時光,就像美國“麥田守望者”樂隊所唱:“我們沒有理想,流浪沒有方向,只是夢中的麥田,守著一片金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