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選擇，留下的也許是悔;一念之差，帶來的也許是悔。
一天，外面下著綿綿細雨，天空是灰色的，鳥兒是低飛的，空氣是濃稠而悶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壓抑的。媽媽接了個電話，就要帶我回老家，我和往常一樣是拒絕的。但這次媽媽是毫不猶豫的將我拽下樓的。我極不情願的跟著她。
待到老家的門口時，發現此時門前已停滿了車，二爺爺，二奶奶等親戚都聚在了家門口。這奇怪的場面讓我意識到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下車後，在長輩的談論中我得知老爹的腦年痴呆症嚴重了，從前只是不太記清做過的一些事，現在連自己的兒子，女兒都不認識，甚至連家都不記得在哪裡。
我悄悄走到倚在門邊吃餅乾的老爹身旁，他吃得那么香，那么開心，似乎沒有任何心事。乾癟的臉頰在顫抖著。吃的間隙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用那蒼老的聲音問我:"你下班啦?”我震驚地看著他。他還是那個曾經記得我哪天上學，哪天休息，哪天上補習班的老爹嗎?“老爹，”我發現我的聲音在顫抖，“你知道我是嗎?”我問出了那個我最不想問，也最不敢問的問題。
他抬頭看著我，“下霧了，我看不清。”他邊說邊湊近了些，因為眼疾，他已看不清。這時，我也才發現他的瞳仁已是灰色的。“呵呵，我不知道。”說完這句話後，他又低下頭去。原先我還不相信老爹有痴呆症，可殘酷的事實使我不得不相信。
從前陪我在田間放風箏的老爹，不認識我了;從前帶我到村頭買糖的老爹，不認識我了;從前疼愛我的老爹，不認識我了……
我的思緒回到了從前，淚隨著飛揚的思緒流下了。這淚伴隨著的更多的是悔，是悔恨，是懊悔，更多的是後悔。前段時間，爸爸告訴我：老爹經常在門口喊我，喊累了便坐在門前小聲的念叨著我的名字。見到爺爺總要問問我何時回來。那時爸爸讓我回去看看，我總是搪塞各種理由來拒絕。現在想來，那時老爹定是怕忘了我，時常提起，亦是感知自己的記憶不行，怕忘記我的樣子，所以想人我到他跟前。而卻殘忍的剝奪了他能夠記住他最疼愛的重孫女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留下的只有悔，也許這些悔會困擾我一生，但在他剩下的日子裡，我會用我的愛來彌補這些悔。我們應該珍惜與愛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讓人生留下悔;如果有悔，我們應盡力彌補，不要人悔永遠折磨我們的內心。
文 | 徐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