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情日記走訪記錄範文五篇

民情日記一:梁山深處聽民聲

黃龍山延伸到合陽的部分叫梁山,因山上有武帝廟,老百姓也稱其為“武帝山”,山腳下散落著好幾個村子。山裡面究竟有無人住,一直想親自尋訪。上午,順著金水溝河道溯流而上,行至山內五、六里處,發現路邊豎著石堡鎮十畝地村和野雞嶺的牌子,才知道已跑到黃龍縣地盤了。隨折身而回,在三個山頭環抱的一處坡地上,來到了河西坡村。

這是一個坐落在半山腰的小村莊,就山勢修成橫豎5條單面巷道,每家基本都有窯洞,住宿條件比較傳統,條件稍好的人家在前院修建了平房。順著村北木瓜樹旁邊的一條土路,行走300米左右,來到一家沒有圍牆,沒有大門,院牆上貼著低保戶的人家,前院是已經廢棄的豬圈,後面是三面窯洞,走進北邊的窯洞,見到兩位拄拐的老人,經聊天得知,老人叫李富剛,50年前從黃龍山里來此落戶,已經76歲,患有心臟病和肺氣腫,與73歲老伴王小鳳住在窯洞裡相依為命,生育了三個兒女,給大女兒招了上門女婿,生了兩個孩子後卻因意外身亡,女婿李安朝再婚後在村里別處建了房,與他們分開生活,平時照顧也不多,由於戶口未分開,所以老兩口的低保金也一直在戶主李安朝的一卡通上,二女兒外嫁,兒子也入贅到甘井鎮那邊,老兩口身邊實際並無人照料,由於行走不便,很少出門,甚至院子一棵杏樹上掛滿熟透的果子都無法採摘,看到家中來人,老人就趕緊搬來凳子讓我們自己摘著吃。在李富剛老人家中,沒有見到上牆的脫貧明白卡,也沒有見到幫扶工作袋、幫扶手冊和政策一本通,僅在院牆上見了醫生包聯的牌子,在窯洞裡見到醫生的聯繫卡,談論中得知,兩位老人的低保金由女婿領辦,他們並沒有花到一分錢,暴露出低保金管理中的問題,應當協調解決。針對老人沒有勞動能力、沒有收入來源和病痛纏身的實際,應該健康扶貧、助殘扶貧和低保救助三管齊下,加上落實生活照料等措施,老兩口的生活才有可能好起來。

在村子中間隨機走進一家貼有貧困戶標誌的家中,院子收拾得很乾淨,主人在南牆邊開地種了些辣子、茄子、黃瓜等蔬菜自給自足。聊天得知,戶主叫龐建軍,前年因肺病手術欠了不少外債,基本喪失勞動能力,母親80歲,患有腦梗,每年都要住兩三次醫院,女兒外嫁,年前舉債建了80平方米的房子,給兒子娶了媳婦,兒子和媳婦外出打工,過年才回來呆幾天,家裡的7畝蘋果樹和6畝花椒樹基本都靠僱工,因乾旱缺水和管理不善,收入也不高。這戶人家應是典型的因病致貧,但是在這家卻沒有見到醫生包聯相關信息和材料,幫扶幹部是村裡的組長王彥民,但脫貧明白卡上填寫有漏項,產業扶持填寫不具體,危房改造填寫內容與上面的選項相矛盾,幫扶手冊上的入戶記錄填寫到3月10日,便再沒有記寫。看來幹部入戶的基礎資料工作不精細,鎮上要加強指導和檢查。

走了兩條巷道,又發現一家貼著醫生包聯的牌子,進去後才得知,78歲的嚴榜錄十多年前喪女後,與老伴相依為命,年老體弱沒有勞動能力,沒有收入來源,也沒有法定贍養人,吃水靠自己拉,燒柴靠自己剁,依靠國家發的五保金維持生活,老人對國家的政策也很滿意,心愿就是解決村上吃水難的問題。但在這一家中,也發現兩個問題:一是幫扶幹部盧潤學(村支書)的脫貧明白卡填寫不規範、不完整,年人均純收入計算不正確,錯將五保金計入年人均純收入。二是五保戶納入有偏差,老兩口按政策都應納入五保戶,但實際僅將嚴榜錄一個人納入。

回來路過村委會,和村支書交談得知,全村有90戶,380多口人,兩個自然小組,產業基礎還不錯,大多都是核桃、蘋果和花椒等經濟作物,基本沒有空白地。貧困戶有18戶58人,多是因災或因病致貧,大部分由村上的幹部包聯。來到村脫貧攻堅作戰室,看到制度上牆,資料櫃裡擺放整齊,隨意翻看了兩本工作紀實,發現彭文學等村幹部的工作紀實記寫得都比較簡單,想看村裡的脫貧規劃,幹部翻了好一會都沒有找到,只能作罷。我問村里還有什麼困難,村支書說主要是民眾吃水難問題,平時村民用的是黃龍山裡的淺表水,因乾旱等原因會產生季節性斷流,每年僅有5、6個月的正常供水,更談不上地里的澆灌了。看來解決吃水難的問題是這裡民眾的第一大願望,水的問題解決了,其他生產生活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告別村支書,沿著蜿蜒的山往回走,路邊的植被鬱鬱蔥蔥,遠處的武帝山巍峨挺拔,回望著漸行漸遠的河西坡村,我在想:民眾的呼聲和願望就是我們工作的著力點,這裡民眾最難的問題是吃水,那就從吃水難的問題入手解決。我們基層脫貧攻堅就應該問需於民眾,問計於百姓,緊盯問題抓落實,才能贏得民眾的滿意。

民情日記二:走進申西特困戶

申西是洽川鎮申東村的一個自然村,相傳在明末時期,秦驛山下,一申姓督軍曾在此駐軍打仗,故取名申督村,解放後更名為申東村,沿用至今。

剛進巷子,第三家就是貧困低保戶李三民的家,他正在門口收拾撿回來的廢舊紙箱和蛇皮袋,我說去家裡坐坐,他趕緊把廢品豁到一邊,騰出地方讓我過去,進門左手邊是一個灶台,鍋蓋上布滿灰塵,旁邊不鏽鋼盆里放著幾個已經熟透的西紅柿。住的是過去生產隊的飼養室,已經破舊不堪,不足10平方米的房間裡,堆滿了各種物什,一個土炕占了大半個屋子,炕上擺著十幾個饅頭,兩塊磚當作枕頭,被子已經舊得發黑,揉成一團,白色的蚊帳經過煙燻也已成了灰黑色,一張三屜舊桌子上,擺著一台14英寸的老式電視機,一個電壺也是有皮無膽,已經不能使用,電飯鍋舊得不成樣子,加上北邊靠牆一個無腿水泥櫃,房子裡基本沒有立足之地,抬頭看著已經被燻黑的屋頂,聽著塑膠紙糊的窗戶呼呼作響,感覺家裡已經窮到底了。聊天得知,老人曾生養過一個孩子,但不幸因病夭折,如今老兩口依靠國家低保、殘疾補助和撿拾破爛維持生計。我問每個月撿破爛能收入多少錢?老人面露難色,說沒多少錢,就一百多塊。走進院子,中間堆了不少柴禾,旁邊栽了幾行蔥,後院搭個簡陋的草棚,裡面養著一隻奶山羊。李三民告訴我這隻羊是村上扶貧送給他的,羊奶賣不出去,自己就喝了,並沒有經濟收入,但把身體補得還不錯。我問老人願不願意搬進敬老院,老人說願意,但又放不下村上發的羊,還盼望冬季多下幾個羊羔,養大發羊財。走時,我再次建議住到敬老院更好一些,他表示樂意,並想聽取村支書的意見。聊天中,老人時不時感謝黨和國家的好政策,對幫扶幹部王建鋒(洽管委)和第一書記孫素霞的工作非常滿意,說經常來家裡噓寒問暖。

同一條巷子的胡建英也是低保貧困戶,51歲,沒有成過家,沒有上過學,一個人吃住在家。據他講,五間舊廈房屬於他和弟弟的共同財產,自己住門口一間半,裡面三間半是他兄弟一家四口的,弟弟拖家帶口在縣城打工,平時很少回來,家裡僅有的1.6畝地全種著麥子,自己也偶爾挖蓮菜打點零工增加收入。我問為什麼不種些菜,賣了好增加收入。他說自己不認識稱,不會騎車,也算不清帳,對大額人民幣也沒有概念,只認識1元和5元面額的人民幣。我問每月低保金怎么領取?他說有弟弟幫他,低保存摺交給弟弟保管,沒有錢他弟弟會給他。看來胡建英雖沒有文化,但卻與家人相處和諧,住的房屋雖然有些破舊,個別地方偶有漏雨,但尚且安全能住,就是家裡沒有女人幫忙打理,顯得有些凌亂。看到脫貧明白卡上的幫扶幹部是種有完(村婦女主任),問他幹部平時來家裡不?他說經常來,每個月都來好幾次,翻看工作紀實發現記寫的次數確實不少,但可能文化程度不高,記寫相對比較簡單,胡建英不會寫字,大都摁著手印。問他有什麼困難?他樂觀地說沒有什麼困難。

拐到另一條巷道,看到李海民家的房子修建得還可以,家裡有電視空調,掛著低保貧困戶的牌子我還有些納悶。聊天后才知道,房子是在外工作的三弟幫忙建的,電視和空調也是三弟給買的。李海民65歲,患有腰病和腿疾,說話結巴不利索,基本喪失勞動能力,妻子是個聾子,但會說話,與人也很少交流,家裡的4畝地都栽種著花椒,已經開始掛果,樹下套種點蔬菜自給,平時都靠妻子打理,今年花椒結得比較好,收入可能會不錯。我問兒女情況?他痛苦並結巴地說,有個兒子,31歲了,跟著親戚在外面打零工,也掙不了幾個錢,現在都還沒有成家。我問為什麼?他說因為家裡窮,沒有人介紹,也娶不起媳婦。我問幹部幫扶情況,他說種有完經常來家裡關心生活,很負責任,對幫扶工作表示滿意。問他有什麼困難和困惑?他說,現在的政策都好著呢,全家願望就是能給兒子娶個媳婦。

在村委會,村幹部都忙著各自的工作,村主任康紅濤說起村上的情況如數家珍、娓娓道來,對國家的相關政策也熟記於心,對答如流,看來平日裡工作還是很紮實的。了解到申東村有9個村民小組,524戶2079人,貧困戶69戶229人,貧困比例11%,雖然村里人均僅有三分耕地,但黃河邊有2萬多畝水地種蓮養魚,產業有特色,收入很不錯,稍有勞動力的貧困戶挖蓮打工,收入也不菲。看來這個村脫貧產業好,支部主動抓、幹部真實幫、貧困戶埋頭乾,脫貧有指望。雖說洽川鎮在20xx年已經整體脫貧,但村與村之間還很不平衡,就在一個村里,依然有個別貧困戶生活困難,有的還極為困難,這就需要我們更加精準的落實“一戶一法”,把扶貧工作進行到底。

民情日記三:黃河岸邊訪臨河

臨河,緊鄰黃河。站在村東頭溝畔上向東望去,寬闊的河面盡收眼底,對面山西的河岸清晰可見。

順著曲里拐彎的溝邊,可以看到多處地方掛著滑坡危險的警示標誌,幾條巷子的民眾已遷往村西邊安全地帶,留下坍塌的舊房屋和一些殘垣斷壁。走到一戶房屋很破舊人家門前,看到門半開著,便推開門打招呼,卻沒有人應聲,門洞靠牆盤了個爐子是用來燒飯的,三間半邊廈房年代已久,院子裡種了些茄子、辣椒等蔬菜,準備出去時看到牆上掛著脫貧明白卡,便上前看了下,卡上顯示戶主叫劉德信,因病致貧,但幫扶規劃欄里卻是一片空白,幫扶幹部是供電局分公司的趙建文。出了門,看到對面門口坐著兩位70來歲的老人,便上前搭話聊天,老人趕緊邀我進家裡,院子很寬敞,但房間卻很狹小,一張床占據了大半個房間。我問他是不是貧困戶?他說因為兒子在西安買了個車,在數據清洗時被剔除了。我問他有意見沒?他說么意見,是國家政策的硬槓槓,誰都沒辦法。在聊天中得知老人叫劉發祥,74歲,曾在20xx年患病做了好幾次手術,20xx年又因車禍摔斷了右腿,至今走路都不太利索,兒子再婚後一直在西安打零工,平時很少回來,孫子是他們拉扯大的,已經25歲,在西安一家酒店打工,逢年過節會回來陪他們,有時還會給點錢貼補家用,他們的擔心是孫子的婚姻問題和在外面受到不良社會風氣的影響。我問他對門劉德信的情況,他嘆了口氣,說劉德信是可憐人,已經80歲了,一個人在家生活,兒子多年不回,孫子在韓城打工,因為家裡窮,快30歲了還沒有娶親,平時偶爾回來照看下老人。看來這個家庭確實困難,爺孫倆相依為命,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打工的孫子身上,但老人的生活照料卻是個急待解決的問題。

劉善才曾是村裡的老會計,說話耿直爽朗,妻子劉連絨個子不高,當過十幾年婦女隊長。牆上的脫貧明白卡顯示為一般貧困戶,問他幹部幫扶情況時,他們表示很滿意,說供電公司的賀永信很負責任,每月來好家裡幾次,經常給他們鼓勵和支持,平時也會通過電話相互聯繫。看來,我們的幹部只要能經常走訪貧困戶,心平氣和拉拉家常,與民眾多交流、多溝通,問暖噓寒,民眾都會很滿意。再聊天得知,家裡的二畝七分地都種了麥子,基本沒有收入,兒子在西安打工,娶了長安區的媳婦,生的雙胞胎已經四歲了,一家四口都在西安,平時也很少回來。翻看幫扶手冊發現20xx年的幫扶規劃沒有填寫,幫扶內容較為簡單,沒有具體幫扶措施,以入戶了解情況居多。

在村中間看到一戶門上貼著低保貧困戶,便走了進去,見到劉建倉夫婦,告訴我低保戶是他的哥哥劉緒倉,已經80歲了,無兒無女,屬五保戶,兩個禮拜前,徵得老人同意後,送去了縣城敬老院,前兩天自己過去看望時,老人吃住都很好。談到自己家情況,老兩口看上去有些傷心,說自己的孫子患有腦積水,已經10歲了仍行走不便,也沒有上學,兒媳婦在家專門照看,兒子劉紅龍常年在銅川洗煤廠工作,掙的錢基本上都給孫子看病了。我問有沒有辦理殘疾證,享受殘疾人補助金?老兩口說沒有,自己不知道怎么辦理,也不知道去哪裡辦。說著讓兒媳婦把孫子帶出來,看到小孩的頭比正常孩子大很多,一顛一跛朝前挪,一個人坐不穩,還得大人用手拉著,也不說話,真是讓人心疼。我囑咐工作人員儘快聯繫殘聯到家裡了解情況,現場辦公,讓孩子享受該有的助殘政策。

來到村委會已18時50分,便民服務室門開著,但沒有見到一個幹部,給當天值班的村支書劉社祥打完電話5分鐘後,劉社祥騎著機車來到村委會。在脫貧攻堅辦公室,看到有9戶脫貧明白卡沒有送到貧困戶家中,要看村級脫貧規劃,村支書翻來找去也沒有找到。沒有見到供電分公司派駐的第一書記楊思乾和隊員謝小軍,打電話問楊思乾在什麼地方?他說在家裡,自己和隊員在鎮上剛開完會,商量明天去村上工作。但經和百良鎮核實,會議已經於中午12點10分結束,開會範圍是村兩委幹部和第一書記,並沒有工作隊員。看來幹部駐村工作也存在脫崗溜崗現象。

通過入戶走訪不難看出,貧困戶家庭幾乎有一個共同的現象:純糧種植帶來低微收入,低微收入勢必住房簡陋,簡陋住房影響家庭形象,家庭形象關乎下代未來。走不出這個循環,貧困戶就失去信心和希望,扶貧一定要一手扶產業,一手扶志向,一戶一法,精準施策。

走出臨河村,東頭近百米的溝坡下便是已經開通的沿黃公路,村北不遠處,韓合機場的跑道已初具雛形,村外莊稼地里,花椒、葡萄等經濟作物滿目皆是,村上前景一片光明。只要我們把幫扶貧困戶的短腿補上,美好的日子就指日可待。

民情日記四:溝下窮村張家河

從運莊村北朝西下八個坡,拐十多道緊彎,走到溝底便是澄合交界處的張家河村。這個村子住房以窯洞為主,村民以留守老人為主,土地以層層梯田為主,富有立體感的坡地和傳統記憶村貌,咋看都像一個窮村子。

走進70歲老人陳興春的家,他躺在竹床上,手扶著頭說話很吃力,表情很痛苦。她的老伴叫張茸俠,67歲,把我拉到另外一孔窯洞裡悄聲說,丈夫患了惡性腦瘤,花了不少錢也沒見好轉,只能在家保守治療,病情也一直隱瞞著他;養育了三個子女,因為家裡貧窮,兒子娶不起媳婦,入贅到南王村做了上門女婿,平時很少在身邊,兩個出嫁到幾里外村子的女兒偶爾來照顧下他們,下地乾點活。我問家裡收入如何?她搖搖頭說,地還不少,有15畝,但都是溝坡地,僅能種些小麥和玉米,收入微薄,今年新栽了3畝花椒,收益還得幾年以後,現在靠每年3000元左右的養老金和糧食直補生活,老伴病後更是入不敷出,借了親戚朋友不少錢。我問有沒有幹部幫扶?她說有,是村長袁新戰,每月能來兩三次。看到脫貧明白卡上易地搬遷一欄寫著面積60平方米,政府補貼1.86萬元,家庭出資4.764萬元,但老人卻表示自己並不知情,不知道自己是搬遷戶,也不知道搬到什麼地方;產業扶持一欄籠統寫著種植藥材,幫扶手冊填寫簡單。看來幹部的幫扶計畫與家庭實際情況有偏差,存在與民眾溝通不到位、政策宣傳不具體、施策不精準等問題。

再上一個坡,來到65歲老人張培奇家,門口過道處的脫貧明白卡上顯示家裡有兩口人,但產業幫扶措施填寫不具體。張培奇說衛計局幹部李君剛每個月能來三四次。在聊天中得知,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和媳婦常年在外打零工,過年回來轉下就走了;小兒子也和自己鬧著分了戶,一個人在外很少回來,說到這裡,老人有些悲傷。老人邊領我進家裡,邊和我聊天,得知他以前在村里當過會計,引以為傲的是娶了知青媳婦魯蘇芳,但不幸20xx年患了宮頸癌,手術化療後基本喪失勞動力,現在靠微薄的低保金買點藥物維持,加上自己腿疾嚴重,走路一瘸一拐,生產也不方便,生活確實困難。翻看幫扶手冊和工作紀實,發現幫扶計畫較為籠統,工作紀實也比較簡單,最少的一篇僅有14個字。問老人有沒有享受易地搬遷政策,他說大兒子在縣城登記了60平方米的房子,但他和小兒子都沒有登記,自己不願意搬遷,也搬不起。在最後的聊天中,老人對黨和國家的政策很是滿意,但對現任村幹部不及時公開村務略有不滿。

在76歲老人張進生家門口的照壁牆上,隱約可以看到“存心忠孝、立志修齊”的家訓家風,上世紀50年代翻修的五間半邊廈房有些漏雨,牆上保留著老人1966年寫的毛主席語錄。老人生活在一孔集臥室、客廳、灶房、餐廳和儲物功能五合一的窯洞裡,一張方桌、一台老式電視機和幾把凳子就是全部家當,挨著炕盤了個灶爐是用來做飯的,窯頂已被煙燻成了黑色。老人說因為大兒子是一名老師,自己家的貧困戶在數據清洗時被剔除了。我問他有意見沒?他說沒有意見,自己曾是村幹部,服從上級政策決定。我問老人有什麼困難時,他樂觀地表示沒有困難,但對村上灌溉問題提了點建議,希望能將被淤泥堵塞的渠道疏通,用上遊河道里的水來灌溉莊稼。我將老人的意見記在心裡,也答應他一定會協調解決好這個問題。

最後一家是貧困戶張德榮家,76歲的張母拄著拐杖在一孔窯洞裡生活著,進去時正與幾個鄰居在一起拉著家常,打發寂寞。問老人有沒有見到幹部幫扶?老人說自己不清楚,都是兒媳婦他們管事,不知道哪個幹部包聯,也說不清楚幫扶手冊和資料在什麼地方。看到脫貧明白卡上的幫扶幹部是王村鎮幹部張君俠,幫扶計畫僅填寫了易地搬遷相關內容,其他均沒有寫,問搬遷情況,老人也說不清楚。老人說自己戶口在大兒子那邊,去年大兒子不幸去世後,二兒子張德榮便把自己接過來住,兒媳在縣城打工,偶爾回來照看下就走了,兒子身體也不好,在西安幫別人看門,收入微薄,兩個孫子在上學,經濟很是拮据。

基本可以看出,這個僅有114戶348口人的小村子,青壯年勞力基本外出打工或已搬遷至新地方,留下來的都是孤寡老人,居住在危險的窯洞裡,生活艱苦,缺乏照料。從長遠來講,這個地方不適宜居住,需要整體搬遷;村里沒有勞動力,對1060畝土地需要採取土地流轉或託管,依靠合作社的帶動或股份合作的方式解決土地經營問題;貧病交加,就需要貧病兼治,把健康扶貧的政策精準落實到戶,把治貧的辦法精準施策到戶。幹部要真正成為民眾的“主心骨”,傾聽民眾呼聲,解決疑難問題,涉及民眾切身利益的事情要公開透明,不能暗箱操作,更不能弄虛作假、折扣政策,否則,民眾不答應。

民情日記五:七一前夕訪七一

在井溢溝東側,有一個由7個自然小組組成的村子,叫七一村。今天就看看這個村。

已經習慣了,每到一村,誰家房最爛進誰家,誰最窮和誰聊。9時許,步行至村外,發現在溝畔邊有戶人家門開著,順便走了進去,院裡的雜草說明家裡不常住人,三間半邊土木結構的廈房看著年代久遠,卻還算結實。我問有人沒?一位60來歲的老人應聲出來,邀我進了第一個房間,茶几上的碟子裡剩一點醃黃瓜,旁邊放著半個冷饅頭,顯然正在吃飯。我讓老人吃飯,他說已經差不多吃完了,關掉圖像模糊的老式電視機,和我聊了起來。得知老人叫習宗民,64歲,是七一村6組人,家裡5口人,老伴因十多年前的車禍基本沒有勞動能力,兒子和兒媳都在縣城打零工,老伴半病身子勉強能照看下孫子,他平時還會打些零工貼補家用。我問他為什麼沒有搬遷?他說搬了,去年冬季才蓋的房,還沒有裝修,不能入住,家裡人在縣城租房子住,他因為要照看地里的莊稼,偶爾回老院子住一晚,幹完活就回縣城了。我問他是不是貧困戶,他說以前是,在這次數據清洗時被剔除了,是村里評議的,自己沒有意見,表示理解,但對個別新增的貧困戶有意見,認為村幹部執行政策有偏差。問老人還有什麼困難?他說沒有困難,自己還能幹點活,不給黨和國家增加負擔。

走出習宗民家,遇到60歲左右兩口子在復墾的田裡鋤草,順便和男主人聊了聊,看他面黃肌瘦,精神狀況不大好,問後才得知他叫王進錄,也是七一村6組人,患肝硬化已經4年了,僅能做些簡單的輕鬆活。問他每年醫藥費多少?他說一年2萬多元,由於自己很少住院,所以合療也僅能報銷5000塊錢左右,家裡因病已欠外債3萬多元,兒子離婚後在江蘇打零工,寄回來的錢不夠醫藥費,今年還沒有寄一分錢回來,孫子在家裡需要照看,老伴抽空就近打零工貼補家用,日子很是困難。問他是貧困戶不?他說是,包聯的村支書經常來家裡了解困難,幫助解決,去年應村里號召,向親戚借了點錢入股光伏扶貧產業,以後每年都會有收益。問他收益是多少?他摸了摸頭,說不清楚。看來幹部在政策宣傳方面做得還不夠,沒有將光伏扶貧產業的收益給民眾講清楚。問他有沒有醫生幫扶?他說沒有。像這樣的家庭,一人得大病,幾年難翻身,沒有醫生包聯暴露出因戶施策不夠精準的問題。對於這家來說,健康扶貧應是第一位的,靠病弱老人經營土地也不是辦法,可考慮採取土地託管經營或者土地流轉來解決種地問題,光伏電站雖說前幾年收益一般,但也算是一項穩定收入,後期收益還是很可觀的,每戶年收益接近4000元。

輾轉來到5組貧困低保戶曹忙生家裡,這個家庭戶口上有5人,女兒已出嫁,但戶口沒有遷走,實際生活只有4口人,曹忙生患有腦梗,在附近打小工;妻子王玲曾因意外摔傷頸椎,幹不了重活;兒子31歲,患有重度精神病;母親已80多歲,體弱多病。看到屋裡收拾得很乾淨,能感覺到王玲是個勤快人。和王玲聊天得知,由於沒有勞動力,家裡的13畝地以前大都種些玉米和小麥等糧食作物,今年在幹部幫扶下栽了4.8畝花椒和2畝核桃樹,估計3年後可受益。最令她頭疼的是兒子的病,一旦犯病就會離家出走,現在靠藥物維持,由於這種病不在合療報銷範圍內,每年要花1.6萬元藥費,常常入不敷出。針對這戶實際,我覺得健康扶貧是根本,加上低保救助和適合曹忙生身體條件的短期打工,過兩年花椒和核桃收益後,這個家庭就能好起來。

最後來到村委會,幹部都在各自忙碌著手頭的工作。經了解,這個村有101戶貧困戶,76戶參與了光伏扶貧,剩餘25戶是農業產業扶貧,今年底準備整村脫貧。我叮囑村幹部和駐村工作隊長工作一定要細之又細,剔除貧困戶一定要嚴格標準,讓民眾評議,把政策講透講清,不能讓民眾有意見。一是村幹部每月至少把貧困戶訪一遍,加強與他們的溝通交流,把民眾的事當自家事。二是要針對村裡的貧困現狀把一村一策產業規劃做精細,把貧困戶一戶一法脫貧計畫搞精準。三是不能過分著急脫貧摘帽,達到標準的可脫,達不到標準的不能強脫。同時要統籌處理好貧困戶與非貧困戶的關係,防止顧此失彼,招致民眾不滿意。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窮人最怕得病,最怕得大病和慢性病,辛苦攢下幾個錢,一病幾天就花完,健康扶貧一定不能掛空擋。我囑咐隨行工作人員與衛計、民政等部門銜接,讓他們實地到王進錄和曹忙生家中看看貧困現狀,在政策允許範圍內盡努力給予幫助。相信通過部門、鎮村幹部傾心傾力的幫助,七一村這些貧困戶的日子將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