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續寫)

漁夫舉起馬燈,走的近的一些,望著兩個孩子安詳平靜的睡臉,欣慰的笑了。可是,他的內心向洶湧澎湃的大海一樣,不能平靜。唉,往後的日子一定更難熬了……他又望了望桑娜,桑那也微笑著望著他。

外面的大海猙獰可怕,可家裡卻顯得格外溫馨。爐子旺旺的燒著,驅走了他心裡的一絲寒冷,使他從新樹立起對生活的信心。

在以後的日子裡,漁家小屋的日子更加貧窮。多了兩個孩子,桑娜夫婦必須更加努力的勞動。漁夫天還沒亮就駕駛著漁船出海打魚去了,他知道,唯有打更多的魚,才能維繫整個家庭的生活,他必須把持好生活的小船,帶著妻兒衝破重重波濤,並努力不使這條船沉下去。因為,自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呀!桑娜一清早就起來了,拚命的幹活,希望能為自己的丈夫分掉一點負擔。可過度的操勞使桑娜疲憊不堪。

歲月這只可惡的蜘蛛在桑娜年輕的臉上織起了網——皺紋。可是,桑娜毫無怨言,看著自己的七個孩子健康成長,她就滿足了。桑娜也沒告訴那兩個孩子自己的身世,也許是母親遭遇厄運時,他們還太小,已經淡忘了。

這樣的歲月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夫婦倆忙碌的忘記了時間。這一天,桑娜幹完了一天的活,坐在火爐旁邊休息,他的要早已酸疼的直不起來了。孩子們早已睡熟了。馬燈掛在牆上,發出昏暗的光,桑娜她猛地想起來,今天不是西蒙死去的日子嗎?記得當初她戰戰兢兢的把兩個孩子抱回來,擔心丈夫會罵她,可丈夫卻沒說什麼,反而贊同了。可是現在,家裡變得更困難了,每頓幾乎都不能吃飽,桑娜甚至想現在就把兩個孩子搖醒,把他們送走,這樣日子可能會好過些。可她的眼前又浮現出兩個孩子天真無邪的眼睛,她又沉默了。

風把門吹開了,丈夫提著濕淋淋的漁網,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桑娜知道,丈夫一定又是一無所獲,但是她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安慰丈夫,只能看著丈夫把漁網安置好,坐在自己身邊。丈夫輕輕的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桑娜沉重的點了點頭。“你看看家裡,”丈夫嘆了一口氣:“這種日子怎么能過下去呢?”桑娜聽出了丈夫話中的意思,可她什麼也沒說。一陣讓人難以忍受的寂靜。良久,桑娜開口了:“我也不知道。”爐子忽然熄滅了,黑暗吞噬了她的話。外面的海風呼嘯,仿佛幾千隻野獸為她家的遭遇鳴著不平。丈夫在黑暗裡靜靜的坐著,桑那也一言不發。他們沉思著,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