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素材專輯(116)

1、沒人吃的葡萄是酸的

說這話有些年頭了,那年,西安市要評選市樹,西安的各大媒體都轟轟烈烈了一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了好一陣子。這市樹一定要體現西安地方特色,要有別於別的城市,要這要那一大堆,討論了幾十天,最後當然還是領導說了算。推舉了幾十種樹,各有利弊,最後當選的是國槐。最重要的理由是國槐沒有入選別的城市的市樹,獨具西安地方特色。

七八年過去了,當年種下的市樹都己長大成材。可現在西安人才發現,將國槐選作市樹是一個絕大的錯誤。原因是國槐太容易招病蟲害。

國槐年年都長俗稱“吊死鬼”的,學名“尺蠖”的綠色蟲子。每到五六月,簡直是一場災難。滿樹都是那讓人噁心的綠色蟲子,吐著絲吊在樹上,你簡直不敢從樹下過,一過落你一身。

也許,到現在西安人才悟出,國槐之所以未被別的城市選中,成為市樹,是因為它抗病蟲害的能力有先天的免疫缺陷。

西安人這才悟出:沒人吃的葡萄是酸的。

其實也有做對的時候,比如前不久對京滬高速鐵路的改造,我們就沒有選擇呼聲極高的、曾被列為頭號候選對象的磁懸浮列車,而選擇了高速輪軌列車。我們的專家考察團考察的命題就是“已開發國家為什麼不發展磁懸浮列車?”,結論是“磁懸浮列車建造和營運的成本都太高,沒有實用價值。”

這是一顆酸葡萄。

我們的牙齒逃脫了一場厄運。

2、能思想的葦草

帕斯卡爾是一根脆弱的葦草,39歲就折斷了,枯萎了。但在這短短的39年裡,他提出了幾何學上的帕斯卡爾定理及三角形和物理學上的帕斯卡爾定律,他創製了世界上第一台計算機,他製作了水銀氣壓計,他還是機率的創立人之一……科研和讀書的間隙,他把他的思緒隨時寫在大頁紙上,然後有一天,他把這些紙裁成小條,按內容歸納排列成書,這就是《帕斯卡爾思想錄》。

他說:“人只不過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葦草。用不著整個宇宙都拿起武器來才能毀滅他;一口氣、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縱使宇宙毀滅了他,人卻仍然要比致他於死命的東西更高貴得多;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對他所具有的優勢,而宇宙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因而,我們全部的尊嚴就在於思想……”就這樣,帕斯卡爾用一串串精神的記錄證明,他是一根最有尊嚴的葦草。這個體弱多病的人,就像蘆葦在風中打擺,但在思想中,他有著哲學家的堅定。

他是一位思想的鬥士,毫不妥協地說出世間的一切,向我們指明人是為思想而生存的事實,“而思想的順序則是從他自己以及從他的創造者和他的歸宿而開始”。但他遺憾地看到,世人很少想到這一點,人們只是想到物質享受、娛樂、賭賽,“想著打仗,當國王,而不想什麼是做國王,什麼是做人”。三百多年後,這一切有什麼重大的改變嗎?沒有。所不同的是,現代人不想打仗,不想做國王了,人們想得更多的是錢,是色,是名,是一切虛浮而功利的東西。

因而,我們這個世界需要哲學家和思想家來澄清一些迷惘,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滿足於人生表面的光怪陸離和虛華。人們在想,思想是多么累人的一種生活啊,可不管它由於本性是何等的偉大,也不管它由於缺點是何等的可笑,正是它使我們有別於其他動物並持有一份尊嚴。

既然人是一根脆弱的葦草,那么思想的纖維不是可以讓這葦草結實一些嗎?

3、財富是一種責任

一位百萬富翁參加競選,該職位年薪竟然只有十幾萬元。但富翁的解釋是:財富是一種責任。他就是美國前國務卿黑格。當記者問他為什麼放著百萬年薪的工作不乾,反而去乾只有薪水微薄的國務卿,黑格笑著說:“在美國,每年掙100萬美元的富翁多的是,而拿十幾萬年薪的國務卿只有一位。”

在黑格的眼裡,“財富”的範圍是廣泛的,並不是僅僅局限於美元。有時候,對國家、社會的責任感和自我成就感也是一種人生財富。

微軟公司總裁比爾·蓋茨和妻子美琳達在1999年至2000年就向各種慈善協會捐了14.4億元,捐款額之多讓美國政府也望塵莫及,他在那一年成為世界捐款第一人。對於蓋茨的捐款,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但是我們還是要聽聽蓋茨自己對此的解釋。蓋茨說了和黑格同樣的話:“財富是一種責任。”

這對於我們把財富理解為一種資本的觀念來說,財富是一種責任的觀念的提出似乎有“作秀”的滋味。這就是我們的傳統思維的禁錮之處。

一位偉人說:“去為別人謀福利的人是偉大的人。”而許多擁有財富者卻只停留在只為自己謀福利,責任感缺失,就會把黑格和蓋茨這樣的人視為頭腦發熱的人。

4、寧靜的真諦

國王拿出一大筆賞金,看誰畫得出最能代表平靜祥和的意境。很多畫家將自己的作品送到皇宮:有黃昏的森林,有寧靜的河流,有小孩在沙地上玩耍,有彩虹高掛天上,有沾了幾滴露水的玫瑰花瓣。

有一幅畫畫了幾座山,山形陰暗嶙峋,山峰尖銳孤傲。山上的天空漆黑一片,閃電從烏雲中落下,也降下了冰雹和暴雨。這幅畫和其他作品格格不入,不過如果仔細一看,可以看到險峻的岩石堆中有個小縫,裡面有個鳥窩。儘管身旁狂風暴雨,小燕子還是蹲在窩裡。

國王將朝臣召喚過來,將首獎頒發給這幅畫的作者,他的解釋是:寧靜祥和,並不是要到全無噪音、全無問題、全無辛勤工作的地方才找得到。寧靜祥和的感覺,能讓人即使身處逆境也能維持心中一片清澄。寧靜的真諦就只有這么一個。

5、活著,就是與人共存

法國著名思想家伏爾泰有兩句格言:“笑和讓別人笑”、“思考和讓別人思考”。這個平民出身的啟蒙者,早年受盡了權貴顯赫的凌辱,蹲過巴士底監獄,流放過英倫三島……然而這一切,都未能摧毀這個偉大的“歐洲的良心”。他戰而愈強,老而彌堅。他用智慧、思考、笑聲和理性為自由鋪展了道路,最後亦實現了自己“消滅敗類”的人生理想。這個不朽的人,儘管生前樹敵甚多且不乏智者的弱點,死後卻留下遺言:“寬容是什麼?它是人性的特點。讓我們相互原諒彼此的愚蠢吧,這是自然的第一法則。”

人活著,就是“與人共存”在同一個星球上。人的物質生活、精神生活都有賴於與他人的互惠互存。

個體中充滿了社會性,人性中包含著利他性。惟有社會才是自我實現和個性發展的惟一場所;惟有置身於人類,才能堅持對人類精神價值的信念。

立足於這一觀點上,才能使我們在看待現實人生時持有一分理性的寬容和諒解的心態,持有一種高蹈輕揚、波瀾不驚的審美眼光。

6、有一朵花永不凋謝

世界上總是有兩種人,一是可敬之人,一是可愛之人。可敬之人讓你生出對其品德和處世方式的崇仰,可愛之人使你產生用自己的心靈去貼近他的心靈的願望。

1931年,28歲的梁宗岱在北京大學當法文系主任和教授。據蕭乾回憶:當時班上有個女同學很漂亮,梁宗岱就站在她的面前講課,她不在,課就不上了。梁宗岱的做法與高尚、莊重之類的詞兒無緣,但在一個做什麼事都要留心別人評價的國度,仍不乏有可愛之處。

格萊斯頓也是可愛的。一個夏日,牧師在布道,教徒昏昏欲睡,當時大名鼎鼎的英國首相格萊斯頓卻上身挺直,專心聽道。有人好奇,問他:“為什麼您那么用心去聽?”他笑著說:“老實說,我也很想打瞌睡。可我又想,何不用這件事來試試自己能忍耐到什麼程度?以這種耐心去面對政治上的種種難題,還有什麼不能解決呢?”

可愛之人是有趣味的。一個人生活嚴謹,做事有條不紊,解決問題果斷,這些都可以使我們欽佩,卻不足以讓我們感到可愛。真正可愛的人,他的所作所為要讓我們產生無比的快樂,卻又不是以智力上的弱勢來實現。阿Q讓我們覺得好笑,但如果誰要覺得他可愛,一定是自己的腦子出了毛病。只有那些智力超群而又能以非常個性化的語言、行為顯示自己的“另類”的人,才能激活我們習慣於平淡、平庸的心靈。

世上的人千姿百態,但沒有一個人不願意別人說自己可愛,可愛是我們生命中永不凋謝的花朵,總以自己的芳香美麗伴隨著我們每一個步履。當自己可愛時學會珍惜;當別人可愛時懂得呵護,這是一個人走向遠方的不可缺少的前提。

7、大洞小洞

牛頓小時候很喜歡動物。有一次,他的朋友送給他一隻狗和一隻貓。牛頓收到禮物非常高興,無微不至地照料它們。為了便於狗和貓出入房間,他在門邊挖了兩個洞,一個大,一個小。有人問他:“你為什麼要挖一大一小兩個洞呢?”牛頓回答說:“狗從貓洞裡能過去嗎?”

有人想抬牛頓一槓:“貓不能從狗洞裡過去嗎?”如果只考慮體積的大小,只要開一個大洞,貓狗共用,可以節省資源。但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一俗語看,狗與貓並非親密夥伴。會不會為爭奪共同的資源(比如主人的寵愛)而成為宿敵呢?從這個角度考慮,開兩個洞確有必要,可以減少摩擦。

由此我想到了社會上的一些事,如果把人看成只有個頭的差異,我們只需給人開一個“洞”就足夠了。我們的街道就是如此,所有的人都在街上進進出出。但人與人除個頭不一樣,也存在利益之爭。馬路上,有錢有勢的人已得上風,他們開著寶馬走在馬路中間成為“汽車顯佩”一族。窮人想在馬路中間步行,可以嗎?不行。因為已有城市出台了法規,核心內容是“撞了白撞”。買不起車的人,老老實實走街道兩邊吧。

如果開兩條街,一條是步行街,一條是轎車街,各不相干,步行的人在街道上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也不必擔心馬路殺手,不必遭受尾氣的荼毒,多愜意!想到此,您還會覺得牛頓挖的兩個洞有一個是多餘的么?還是請您收回那句抬槓的話吧。

8、人生是提取精華的過程

卡莉·菲奧利娜是惠普的女總裁,她曾在史丹福大學學習過。畢業25年後,她回到母校演講。她說:我在斯坦福上過的最難忘的一門課程是“中世紀的基督教、伊斯蘭教、天主教三大教派的政治哲學”。

每個星期我們都得閱讀一部有關中世紀哲學的著作,而每個周末,得把這些哲學家們的思想言論進行提煉,總結成一份僅有2頁紙的精髓。當時的過程大概是這樣的,先把它們縮成20頁的東西,然後10頁,最後到2頁,而且是單面的稿紙。這豈止是總結啊?這簡直就是把所有的事物還原成其最原始的形態,回復到事物最根本的精髓!

這些思想家們的哲學和意識形態無疑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那種近乎苛刻的提取精髓、追求完美精緻的“蒸餾”過程才是我真正學到的東西。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近乎頑固的技能。而一直以來,我都反覆受益著。這是一種提取事物精髓,還原事物本質的綜合練習,而那門課程同時也讓我領悟了生命的意義。人生就是提取精華的過程。

9、童話的啟示

一個小女孩去上學時,遇到閃電、打雷、下大雨。小女孩的媽媽趕緊去接她,這時只見小女孩一個人走在路上,每次閃電時,都停下腳步抬頭往上看,並十分喜悅。媽媽疑惑地問道:“你在乾什麼?”

小女孩說:“上帝給我照相,我要微笑才對啊!”

啟示:單純有單純的好,懂得太多,往往失去單純,也失去不畏恐懼的興奮。

久居國外的好友難得回來一趟,特地舉辦豪華宴會答謝他的朋友,我們也應邀帶著五歲的女兒前往,這是女兒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席這么高檔的宴會。龍蝦、鮑魚,各種好看的甜點擺了滿滿的一桌。女兒眼界大開,還沒等大家動筷,不知她什麼時候向服務生要了兩個方便盒,開始一樣一樣往裡裝。愛人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一陣陣地發紅。朋友一個勁兒地打圓場:“沒關係,沒關係,小孩子嘛!”

好友輕輕拉過女兒問:“好東西很多,為什麼還要裝回家呢?”女兒甜甜地說:“奶奶沒有來,媽媽說‘好東西要讓奶奶先吃,她是老人!’”

啟示: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別人,特別是天真的孩子身上。

10、排在最後

表弟沒考上大學,他從老遠的鄉下來到城裡,到一家裝飾材料店做了不要錢的學徒工,很快就學會了鑑別各種裝飾材料的優劣。同時,他又買了好幾本有關家居裝飾的書。我教會他使用電腦後,在我不寫作時,他就用我的電腦學習做裝飾設計方案。

一天,表弟得到了全市最大的一家裝飾公司要招聘人員的訊息,在我的鼓動之下,他就去了。到了招聘現場一看,應聘人員的隊伍排得老長老長,而且在閒談中,表弟了解到那些應聘的人員最低學歷都是大專,而自己要學歷沒學歷,要工作經驗沒工作經驗,表弟的心就冷了下來。思索了一會兒後,表弟乾脆退出隊伍,買了一份報紙,坐在不遠的一條長椅上看起報來。等到他把報紙仔仔細細地看完時,隊伍也就剩下兩三個人了,他這才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排在了最後。

終於輪到他接受考試了,表弟一進去就說,先別問我的學歷好嗎?我絕對能勝任工作。不信,我演示給你看。說著,表弟就隨手指著辦公室的地板磚說出了它的優劣;又嗅了嗅門上包的板材,說這個產品不符合國家環保標準;敲了敲款式新穎的辦公桌,說這是實木而不是壓制材料做的。負責招聘的人說奇了,不過你光會分辨材料還不夠啊。表弟又說,你給我一套樣板房的平面圖,我現在就做出設計方案給你看。招聘人員就在電腦上隨便畫出了一個平面圖,表弟用了十幾分鐘就做出了一套設計方案。最後的結果是,沒有學歷也沒學過什麼專業的表弟被聘用了。

表弟說,如果他排在隊伍中間,只要拿不出學歷證明來,招聘人員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淘汰他,讓他後面的人接著考了。他特意排在最後一個位置,背後沒有應聘者在等,所以招聘人員才有可能給他時間,讓他展現實際才能,他才能在看似沒有一點希望的時候,為自己創造機會。

生活中有時排在最後,不是退縮,不是膽怯,而是一種從容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