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22日,在病情越來越重、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楊華找到南京一家集體所有制的設備簡陋的街道小醫院——虹橋衛生院求醫。出乎他的預料,他在這裡受到了在鼓樓醫院所沒受到的熱情待遇。外科吳昌學醫生詳細地詢問了病史,認真翻閱了病歷,當即決定透視、拍片檢查,並親自陪他到放射科。拍片顯示腹中有金屬異物後,衛生院當天就將楊華收治入院。入院後,醫生又為楊華做了全方位腹透和鋇餐檢查,得到了進一步的確診。為了使手術萬無一失,衛生院先後請了南京鐵道醫學院附屬醫院、南京市鼓樓區醫院的醫生來會診,擬定了幾種手術方案;還買來了手術必需的胃腸減壓器,借來了空調機。7月30日,在鼓樓區醫院主治醫生吳堅的協助下,由吳昌學醫生主刀,從楊華乙狀結腸內取出了那把長11厘米、寬1.1厘米的鋒利鋼質三棱刮刀尖。經過治療,現在,楊華已完全恢復了健康。
(三)
鼓樓醫院普外科主任李坡就此事對記者說:“多虧兩位醫生搶救及時,否則後果不堪構想。因為這把斷留在楊華腹中的三棱刮刀,隨時可能刺破腸壁,造成致命的瀰漫性腹腔炎,也隨時可能刺破盆腔內密如蛛網的大小血管,引起腹腔大出血。”李坡說:“之所以在誤診期問沒有出現這種嚴重後果,完全是一種僥倖。”李坡又說:“楊華的病確診並不困難,只要按外科門診的要求去做,透個視,拍個片就行。我們普外科隨便哪個醫生只要認真負責,都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在這件事上,我們是完完全全錯了,沒有什麼話可講!”
那么,錯在哪兒呢?記者詢問了鼓樓醫院與此有關的幾位主要醫生,下面是談話記錄:
記者問楊定文醫生:“去年4月2日 你為什麼不按外科常規給楊華做透視檢查?”楊定文回答:“那天,我用血管鉗、探針探查了楊華的傷口,沒有發現異物存留,因此當時認為沒有必要做透視檢查。現在看來,我這樣處理是責任心不強。如果病人是我的親友,我處理得會好一些。”
記者問外科門診組長李植醫生:“你那天看了透視結果,為什麼還要開‘痢特靈’呢?”李植回答:“楊華腹內有金屬異物的透視報告,我是看到的。我主觀上以為金屬異物在臀部肌肉內,可以先不去管它!(按:外科醫生髮現透視有異物就應拍片定位,“不管”是錯誤的)因此作出了一系列錯誤診斷與處理。楊華問題我應負完全責任。這幾年,黨給我落實了知識分子政策,但我物質文明想得多,精神文明想得少,政治學習、自我改造放鬆了,沒有樹立起全心全意為病人服務的思想,看病只突出一個快字,沒有考慮醫療質量。”
記者問楊淑珍醫生:“在楊華母子倆拿來透視結果,並向你認真轉達了放射科醫生的建議後,你為什麼要講那么一番話?”楊淑珍回()答:“今年7月20日,病人來的主要目的是要求取出金屬異物的。由於我不負責任,既沒有翻閱病歷又沒有請示上級醫生,就主觀地認為,楊華母子要求拍片住院開刀是無理要求,因此說了一些毫無道理的話,把病人打發走了。我這樣做是犯罪!”
為什麼虹橋衛生院能在很短的對間裡為楊華取出了肚子裡的斷刀,解除了他的病痛呢?記者又專訪了吳昌學醫生,他說:“這不是我們有什麼高明!我們不過是按一個外科醫生的基本要求去做罷了。楊華的病症確診容易,手術也不複雜。對我們醫生來說,病人來求治,就是把生命託付給醫生了,這是一種很大的信任,我們不能辜負這種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