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魯鎮與魯迅小說(采寫人: 王琴)
魯鎮入口,迎面是一座高大的石牌坊,紹興方言叫”行牌”,上書”魯鎮”兩字,是魯迅先生的手跡。一座石砌的涼亭,坐落在鎮門外,一旁是魯迅先生坐在藤椅上的青銅雕像,比真人約大一倍,頗有”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之神韻。
一走進魯鎮,但見小橋流水、粉牆黛瓦的古居、枕河臨街的店鋪、靜穆莊嚴的寺廟、千姿百態的石拱橋、古色古香的石板路、縱橫交錯的深水巷,又有走在石板路上,看到衣著清代服飾的巡街兵丁時,仿佛到了另一個朝代。紹興的橋文化、石文化、水文化、酒文化、名士文化撲面而來。豪華氣派的魯府、外土內洋的錢府、舊木板房的民宅錯落有致,魯迅小說中寫到的魯家祠堂、奎文閣、阿q調戲小尼姑的靜修庵和阿q棲身的土谷祠,一一呈現在眼前。
”魯鎮”是紹興典型的白磚黑瓦、一河一湖兩街的建築格局,讓人仿佛走進了一個舊時”人家盡枕河,樓台俯船楫”的水鄉古鎮。
街口傳來鑼鼓聲,魯家的祝福隊伍捧著供品走來了,魯四爺依然還是那么神氣活現,只是見到遊客卻是客氣得很;一個水上陸地的雙面戲台上,正在演出越劇《拾玉鐲》,烏蓬船則載著遊客聞聲趕來……
被阿q拽著進了魯鎮的一處賭坊,幾名遊客正在”天地人和”的賭檯前,悠悠地押著寶。”魯鎮通寶”的銅板是隨門票贈送的,終究只是一種遊樂,完全沒有了小說中押寶時的那種興奮和頹喪。很快輸完了手上的銅板,晃悠到賭坊對面的氈帽店,買了一頂烏氈帽戴上,回頭跟阿q比劃了一番,似乎更有些魯鎮”居民”的感覺了。
跟著導遊來到了魯鎮的當鋪,門口牆上大大的繁體“當”字,寫法頗有些不同,聽導遊介紹,這個字被稱為“回頭當”,是祝“當客”時來運轉,回頭贖當。
沿著石板“老街”走去,氈帽店、越瓷店、豆腐店、錫鉑店、古玩店、貢品店、油燭店、茶漆店、當鋪和錢莊……那些現代都市已經沒有了的老店鋪林立,而整條街上則瀰漫著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可見紹興的臭豆腐還是蠻出名的。兩邊的酒家、飯莊中,黃酒、越菜、風味小吃的香味撲鼻而來,邁進路邊的“西施豆腐店”。坐在曲尺櫃檯前,喝上一口冒著熱氣的豆腐腦,不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位細腳伶仃的圓規楊二嫂來。
鎮上的魯府,是按照魯迅小說《祝福》中魯鎮魯四老爺家的模樣布置,其間的台門斗、天井甬道、大廳花廳書房內宅側廂房,均是清末鄉坤府第的模樣設計。祝福大典、祥林嫂兩次來魯府幫傭,講阿毛被狼叼去的場景,在這裡逼真地再現。
在魯鎮,一組組形象誇張的群雕頗引人注目,幾十個故事人物的銅像講述著一個個魯迅小說中的故事。有橋可依,有水可嬉,有石可品,有酒可酌,有樹可蔭,有戲可聽,有藝可觀,有歷史,有現代,有故事,有遊樂……這就是魯鎮。
“媽媽的,兒子打老子”“手執鋼鞭將你打……”拖著長辮子、戴著烏氈帽的阿q,晃悠著長煙桿,油腔滑調地裝著各種怪相,東張西望尋找著小尼姑;“我只知道雪天是野獸在深山裡沒有食吃,會到村里來;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 衣衫襤褸的祥林嫂拄著棍子,嘴裡自言自語地喃喃絮語,“我只知道東山的狼吃人,沒想到西山的狼也吃人……”孔乙己在酒肆的櫃檯邊“研究”著“茴”字的四種寫法……這一幕幕魯迅小說的場景,不是舞台上演出的話劇,而是穿插在“魯鎮”遊客身邊的“活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