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獻皇帝紀卷第二十六

〔一〕 范書作“六月辛丑,光祿大夫種拂為司空”。按是月己巳朔,無辛丑,范書誤。又 “弗”乃“拂”之省文。

卓發洛陽諸陵及大臣冢墓。壞洛陽城中鍾虡,鑄以為錢,皆不成文;更鑄五銖錢,文章輪郭〔一〕,不可把持。於是貨輕而物貴,谷一斛至數百萬。

〔一〕 “輪郭”,黃本、南監本均作“城郭”。蔣校以為當作“輪郭”,而“輪”字從闕文。按三國志董卓傳、范書董卓傳均作“輪郭”,蔣說是,據以逕補。

遼東太守公孫度自號為平州牧。立漢世祖廟〔一〕。

〔一〕 三國志公孫度傳作“立漢二祖廟”,通鑑從之,袁紀恐誤。

單于羌渠既為國人所殺,其子(孫)於扶羅應立,國人立須卜為單于,於扶羅詣闕訟〔一〕。會靈帝崩,王室亂,於扶羅將數千騎與白波賊寇冀州界,百姓皆高壁清野,抄掠少有所得。欲歸國,國人不受,遂止河東。

〔一〕 據范書南匈奴傳刪“孫”字。又南匈奴傳曰:“單于於扶羅,中平五年立。國人殺其父者遂畔,共立須卜骨都侯為單于,而於扶羅詣闕自訟。”與袁紀異。又此事發生於靈帝末年,通鑑繫於中平六年。

二年(辛未、一九一)
春正月辛丑,大赦天下。
韓馥、袁紹自稱大將軍,遣使推大司馬劉虞為帝,不聽;復勸虞承制封拜,又不聽,然猶與紹連結。

二月丁丑,相國董卓為太師。

夏四月,卓西入關。卓使東中郎將董越屯澠池,寧輯將軍段煨屯華陰〔一〕,中郎將牛輔屯安邑,其餘中郎〔將〕〔二〕、校尉布在諸縣,不可勝紀,以御山東。

〔一〕 范書董卓傳“寧輯將軍”作 “中郎將”。又“煨”原誤作“
猥”,逕改之。

〔二〕 據范書董卓傳補。

卓將至,公卿以下迎之,皆謁拜〔車〕下〔一〕,卓不為禮。卓謂御史中丞皇甫嵩曰:“可以服未?” 嵩曰:“安知明公乃至於是。”卓曰:“鴻鵠固有遠志,但燕雀自不知爾。”嵩曰:“昔與公俱為鴻鵠,但今日復變為鳳皇爾。”卓乃大笑曰:“卿早服,可得不拜。”〔二〕

〔一〕 據三國志董卓傳補。

〔二〕 按此段三國志董卓傳注引山陽公載記、范書皇甫嵩傳注引獻帝春秋同,而裴注引張璠漢紀曰:“卓抵其手謂皇甫嵩曰:‘義真怖未乎?’ 嵩對曰:‘明公以德輔朝廷,大慶方至,何怖之有?若淫刑以逞,將天下皆懼,豈獨嵩乎?’卓默然,遂與嵩和解。”與袁紀大異。通鑑取張璠紀。然何焯曰:“山陽公載記之語尤近實。觀義真後此,其氣已衰,未必能為是言,僅足以避凶人之鋒耳。”何說是。

卓既為太師,復欲稱尚父,以問左中郎將蔡邕,邕曰:“昔武王受命,太公為太師,輔佐周室,以伐無道,是以天下尊之,稱為尚父。今之功德,誠為巍巍,宜須關東悉定,車駕〔東〕(西)還〔一〕,然後議之。”卓乃止。

〔一〕 據三國志董卓傳注引獻帝紀改。又范書蔡邕傳作“車駕還反舊京”。

於是卓乘金華青蓋車,時人號“竿摩車”,言逼上也。

卓弟旻為左將軍,兄子璜為中軍校尉,宗族內外,並列朝廷,呼召三台、尚書以下,皆詣卓府啟事,然後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