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獻皇帝紀卷第二十六

〔四〕 袁山松書“罷絀”作“請依 ”。

〔五〕 袁山松書“孝昭”作“孝宣 ”。漢書宣帝紀載,本始二年夏五月宣帝下詔,次月尊孝武廟為世宗廟。袁紀誤。

〔六〕 “定”,黃本作“處”,嚴可均以為是“謂”字之訛。

〔七〕 據蔡中郎集改“孝”作“在 ”。又蔡中郎集“孝安”上有“
孝章”,“孝和”下有“孝順”,袁紀恐脫。

〔八〕 蔡中郎集“恭宗”下有“敬宗”二字,袁紀亦恐脫。

袁宏曰:光武之系元帝,可謂正矣。夫君臣父子,名教之本也。然則名教之作,何為者也?蓋準天地之性,求之自然之理,擬議以制其名,因循以弘其教,辯物成器,以通天下之務者也。是以高下莫尚於天地,故貴賤擬斯以辯物;尊卑莫大於父子,故君臣象茲以成器。天地,無窮之道;父子,不易之體。夫以無窮之天地,不易之父子,故尊卑永固而不逾,名教大定而不亂,置之六合,充塞宇宙,自今及古,其名不去者也。未有違夫天地之性,而可以序定人倫;失乎自然之理,而可以彰明治體者也。末學庸淺,不達名教之本,牽於事用,以惑自然之性,見君臣同於父子,謂兄弟可以相傳為體,謂友於齊於昭穆,違天地之本,滅自然之性,豈不哀哉!夫天地靈長,不能無否泰之變;父子自然,不能無夭絕之異。故父子相承,正順之至也;兄弟相及,變異之極也。變則求之於正,異則本之於順,故雖經百世而高卑之位常崇,涉變通而昭穆之序不亂。由斯而觀,則君臣父子之道焉可忘哉!

董卓問司徒王允曰:“欲得快司隸校尉,誰可者?”允曰:“唯有蓋京兆耳。”卓曰:“此人明智有餘,然則不可假以雄職也。”乃以勛為越騎校尉。卓又畏其司戎,復出為潁川太守。頃之,征還京師〔一〕。公卿見卓皆拜謁,勛獨長揖,與卓爭論,旁人皆失色,而勛意氣自若。初,河南尹朱雋數為卓陳軍事,卓曰:“ 我為將百戰百勝,卿勿妄說,且污我刀鋸。”勛曰:“ 昔武丁之明,猶求箴諫〔二〕,明公猶未及武丁也。” 卓謝曰:“戲之爾。”勛強直而內懼於卓,不得意,疽發背卒,時年五十一。遺令慚無以報先帝,勿受賻贈。卓心雖憾勛,然外示寬厚,表賜東園秘器,送之如禮。

〔一〕 按范書蓋勛傳作“未及至郡,征還京師”。然北堂書鈔卷七十六引謝承書曰:“勛遷潁川太守,民吏嘆詠,不容於口。”則勛非未及至郡也,實居職未久,即復征還矣。袁紀近是。

〔二〕 胡三省曰:“賢曰:‘武丁,殷王高宗也,謂傅說曰:“啟乃心,沃朕心。”說復於王曰:“惟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余謂蓋勛忠直之士,時卓方謀僭逆,不應以武丁之事為言。據國語,楚左史倚相曰:‘昔衛武公年數九十有五矣,猶箴儆於國曰:“毋謂我老耄而舍我,必恭恪於朝,朝夕以交戒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道我。”及其沒也,謂之睿聖武公。’勛蓋以衛武公之事責卓也。史書傳寫,誤以‘公’為‘丁’耳。”胡說甚是。

勛字元固,敦煌廣至人。舉孝廉,為漢陽長史。素與武都蘇正和有隙,及正和為州從事,劾武威太守倚權貴,恣行貪橫。敘州刺史梁鵠懼其貴戚,欲殺正和以自解,以訪勛。或勸勛曰:“因此報仇。”勛曰:“不可!謀事殺良,非忠也;乘危,非仁也。忠仁棄之,人將不食我余。”乃諫鵠曰:“夫□食鷹鸇,欲其鷙也,鷙而烹之何用哉?”鵠從其言。正和喜而求見勛,勛曰:“吾為梁使君謀,不為蘇正和也。”怨之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