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散雙龍焦帥班師 逢村漢儲君權駐


是日用過朝膳,太子裝穿牧童服式,引著牛羊而去隨續會兩姓牧童。只有侯家牧童未到。眾牧童日:“吾等眾人各各相識認,惟汝面生,並未相識。汝是何人?”太子曰:“眾位聽著,吾是安員外舍親,名王勇。今奉舍親命引牛羊放草料。”眾牧童曰:“王哥哥,汝是初到,未知來歷。前面一帶,是侯家界限之地。汝不可放牲口過分界吃料,是有凶無古,須要小心看守,方才無礙也。”太子冷笑:“朝廷野地,何分爾我邊界放牲口食草料,非自置自買之業。倘他恃強,今日汝眾人且在此頑耍,看看吾自有擒虎剝皮之可觀。”
眾牧童聞言各各發笑,曰:“汝要性命知時務者,迴避則吉;不聽好言解勸,只憂死在目前。”太子冷笑不已。少時盡將牲牛放往侯家界內吃草。不一刻,侯拱到了。眾牧童牽開牛羊,遠遠站開。侯拱一到,只見牛羊二三十隻不等,盡放在他限地吃草料,心中大怒,喝聲:“何姓野賊種將牛放在吾界內地吃草料?且將牛盡送來!”語畢,左手撼一牛角,右手扼一牛尾,退後用力拖拽而去。
有太子大喝一聲:“死囚體走!”趕上伸手向他夾後心衣上一扯,連人帶牛共四件,走步如飛。眾牧童大驚。侯拱大怒,雙手一松。太子手一放,侯拱反跌下泥草中。爬起來渾身土泥,心如火焚。大喝:“小賊!汝敢在大蟲上捏汗!不一頓打死汝,誓不當人世!”
太子曰:“且慢。吾非別人,乃安員外內親人,名王勇。汝休認錯怪著別人。惟一說,汝能打吾倒地,只由汝將三十餘牛羊盡起去,待吾親送到府上,叩首請罪。倘吾打汝於地中,汝怎生報答?”侯拱曰:“此話實為有理。倘汝輸了銳氣,被吾打倒,惟此四姓遠近老少人等,俱尊稱吾為侯拱哥哥,我並未相稱別人一哥字。吾倘被汝打下,即拜汝為哥哥。意下何如?”
太子暗想:“此人力大無窮。收服此人,日後也得手只一助。但不可以力勝,須用太祖中路變化權勢打倒他,乃能收服此人。”當時侯拱曰:“吾來也!”雙手掛角,拳向天庭打下。太子將身一低,雙足一進,兩手向腰步一送,侯拱一交摜倒於草中。爬起來雙手向中步插來,太子將兩手肘左右一按,落了侯拱雙插,復乘勢一進,當胸一托,侯拱早已仰面跌去。怒氣重重爬起向下架打來。太子將身一閃,復進馬一鉤腳橫掃,侯拱已復身跌於草堆內小塹。混身濕泥,滿臉糊濕。眾童曬笑不已,復讚羨:“王大哥果然武藝超群。”
當時太子只恐侯拱羞慚,大呼:“眾位休得多言,侯大哥武方吾所難及,不過我以閃避進退耳。至於兩相實力交搏,我也非其敵手。”侯拱想來:“此人年輕有此武藝精通,又且謙虛遜順。即結交此等純良君子未為不妙。”即聞言曰:“王哥哥有此拳藝,弟所深服之致。吾有言在先,打倒吾者拜他為兄,但弟一匹蠢鹵之夫,未知王兄肯允否?”
太子喜曰:“但某乃離鄉別土之人,既蒙不棄,願結生死之交。”侯拱大喜曰:“方信‘一頁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今天倘兩不相毆一場,那得結交為異姓手足。但汝今年十六,吾也十六之年,論月汝長,理當拜為兄長。”當時對天結拜已畢,眾牧童各各談笑,不覺坐久,已是日落西山。有侯拱、太子二人曰:“四莊上眾牧童兄弟,從此四下山頭基址俱由牛羊食料,自此勿分爾我界限,以免口頭上生非。”四姓牧童大悅,各各回家。
侯拱回至家中,將此情由說知母親,言:“孩兒今日與安家牧童比武,惟孩兒數載未逢敵手,不料今天輸了銳氣,與安家牧童說明贏得孩兒拜他為兄。自此孩兒收心,不敢恃勇行兇矣。想來一山還有一山高,英雄輩後有英雄。今與結拜為手足。彼乃別省人氏,名王勇。”姜氏曰:“孩兒有此遷善改惡之美,為娘甚喜,自此不須恃勇與人較力,有傷和氣致祥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