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保英雄柴王諫主 憫忠嗣種帥誆奸


神宗聞柴王諫奏長言,龍心醒悟,覺得慚愧,半晌無言,只得言曰:“御弟未知緣由。岳全忠犯罪已深,國法難容。朕命他提兵往征鐵裘山反叛,豈料一到敵所,即有本回朝,稱說染病不起,求懇調回,按兵不舉,想必串通反叛。如此欺君誤國,本該正法,御弟何雲屈殺無辜。”
柴王曰:“聖上執他串通反叛亦屬無憑。惟今臣保他同征鐵裘,臣願為監督,提軍生擒反逆還朝,金鑾對質。如果有串通賊人之弊,不獨一人領罪,即滿門受戮亦本該當。”
是日,神宗王準奏,傳出赦旨一道。值殿將軍急出法場宣回岳爺上殿。國丈怒氣不息,只得隨行進殿復旨。岳爺進殿下跪謝恩。天子曰:“卿原有按兵不舉之罪,茲今御弟保汝同行帶兵,三帥會同征剿鐵裘山反叛。如無串通之弊,功成之日大加獎賞,不得仍踏前轍,倘有此事,決不姑寬。”是日退朝,君臣各散回行。當時岳將軍父子拜謝柴王保救之恩,夫妻父子再別。岳爺一到教場,查點起一萬精兵,與柴王祭旗起馬,一路登程,住且慢表。
先說鐵裘山頭目,一天打聽明朝廷有兵征討,心下驚忙,打起響馬鼓。張、陸二人登堂下坐,詢問情由。有頭目稟上:“朝廷命耀武侯掛帥,興兵三萬來征伐我山,請令定奪。”陸鳳陽聞言分付不許高聲,猶恐驚動王氏嫂嫂不安,“自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何驚懼?”
張夢虎曰:“賢弟不可輕敵。汝須英勇,但思耀武侯種諤乃久戰沙場智勇之將,非別人好當可比。今提大兵征伐我山,須要小心巡邏,預備滾木、石灰、火炮戰守之具為上。萬一有失進退難矣。”有王昭曰:“賢婿,陸國舅且勿擔憂。料想朝廷兵將眾多,我山兵少,須先用暗謀挫他一番,然後開兵。吾有一計:且命頭目帶兵三千,于山前對敵營前面五百里之外,不分日夜,督兵遍開河道在山之左右。再退回百里一派高山,埋藏地雷、火炮、煙硝之物,引線之火一路相連。他兵一到,定然上山斬伐柴木,造飯所用。踏踏火線一物自然燒死他軍多人。所有近處山泉之水,遍將毒藥放下衝出,待他汲水套用,又能毒死他軍。是不費軍力是先去其一半之眾。後然開兵弄得他軍心無鬥戰之志矣。”
張、陸二人聽罷大悅。是日依計而行。到了第二天,種元帥大兵到了山前,分付安營下寨。種元帥與參軍走馬各處,周圍山前山後,左右觀看過一遍,然後回營。龐參軍對種元帥曰:“須傳令眾軍兵不許汲此山水飲用。此水清中帶濁,誠恐有毒,須要另開溝井方可取用。並山上周圍泥土帶鬆浮亂,倘登山斬伐柴木,誠恐裝下坑陷地雷之害,須往別山伐取木料乃可。”眾軍將遵令往另開水道,各各別山伐木。當時種元帥暗想:“不意奸佞之子有此機智。如今監著行軍是陸鳳陽等加一災禍矣。”
是日種元帥開兵,即對龐國舅曰:“勞國舅守禮大營,待本帥開兵擒拿叛賊。”國舅曰:“下官奉命到此監督,是必出營掠陣,看元帥擒拿國賊。”種元帥應允。此日兩軍對壘,種元帥一馬飛出山前,兵丁擁後而出。種元帥一見陸鳳陽,佯言大罵:“好生膽大陸鳳陽!汝父乃三朝元老,忠良之輩,不意出汝不法之子,犯下彌天之罪,禍及君親,還敢身投草寇,玷辱親祖聲名。今日朝廷徵兵到來,諒汝完卵之地旦夕可破,還不下馬求生,免作刀頭之鬼?”
此數言乃是種元帥暗中指點陸鳳陽棄山逃遁之意,但當三軍之際不得明言,故暗暗指點於他。陸鳳陽聞言稱言:“世叔大人明見,小怪先君在朝,秉正朝綱,忠心為民,叔父盡知。不想小侄為救搶奪婦女,誤死奸臣之子,只吾一人抵罪可矣,緣何昏君聽信奸臣之語,將吾父傷害並絞殺王后姐姐?實乃父仇不共戴天,故棄逃於此,招集軍馬,誓誅奸黨,以報君父之仇。世叔大人念小侄大仇在躬,且請回兵,待小侄興兵殺上汴梁城,誅奸滅佞,雖死在沙場也得瞑目矣。不然一動手自然有得罪也,難怪小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