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九十九 列傳第三十七



蒲陰縣令大中與左司郎中劉昂、通州刺史史肅、前臨察御史王宇、吏部主事曹元、戶部員外郎李著、監察御史劉國樞、尚書省都事曹溫、雄州都軍馬師周,吏部員外郎徒單永康、太倉使馬良顯、順州刺史唐括直思白坐私議朝政,下獄,尚書省奏其罪。鐸進曰:“昂等非敢議朝政,但如鄭人游鄉校耳。”上悟,乃薄其罪。鐸上言:“民間鈔多,宜收斂。院務課程及諸窠名錢須要全收交鈔。秋夏稅本色外,盡令折鈔,不拘貫例,農民知之,迤漸重鈔。比來州縣抑配行市買鈔,無益,徒擾之耳。乞罷諸處鈔局,惟省庫仍舊,小鈔無限路分,可令通行。”上覽奏,即詔有司曰:“可速行之。”大安初,議誅黃門李新喜。鐸曰:“此先朝用之太過耳。”衛紹王不察,即曰:“卿今日始言之何耶?”既而復曰:“後當盡言,勿以此介意。”頃之,遷尚書左丞,兼修國史。議鈔法忤旨,猶以論李新喜降濬州防禦使。改安國軍節度使,徙絳陽軍。

宣宗即位,召赴闕,以兵道阻。宣宗遷汴,鐸上謁於宜村,除太子太師。在疾,累遣使候問。貞祐三年,致仕。是歲薨。

孫即康,字安伯,其先滄州人。石晉之末,遼徙河北實燕、薊,八代祖延應在徙中,占籍析津,實大興,仕至涿州刺史。延應玄孫克構,遼檢校太傅、啟聖軍節度使。即康,克構曾孫,中大定十年進士第。章宗為右丞相,是時,即康為尚書省令史,由是識其人。章宗即位,累遷戶部員外郎,講究鹽法利害,語在《食貨志》。除耀州刺史,入為吏部左司郎中。上謂宰臣曰:“孫即康向為省掾,言語拙訥,今才力大進,非向時比也。”宰臣因曰:“即康年已高,幸及早用之。”上問:“年幾何矣?”對曰:“五十六歲。”上復問:“其才何如張萬公?”平章政事守貞對曰:“即康才過之。”上曰:“視萬公為通耳。”由是遷御史中丞。

初,張汝弼妻高陀斡不道,伏誅。汝弼,鎬王永中舅也,上由是頗疑永中。永中府傅尉奏永中第四子阿離合懣語涉不軌,詔同簽大睦親府事袴與即康鞫之。第二子神土門嘗撰詞曲,頗輕肆,遂以語涉不遜就逮。家奴德哥首永中嘗與侍妾瑞雲言:“我得天下,以爾為妃,子為大王。”袴、即康還奏,詔禮部尚書張暐復訊。永中父子皆死,時論冤之。頃之,遷泰寧軍節度使,改知延安府事。

承安五年,上問宰相:“今漢官誰可用者?”司空襄舉即康。上曰:“不輕薄否?”襄曰:“可再用為中丞觀之。”上乃復召即康為御史中丞。泰和三年,除參知政事。明年,進尚書右丞。六年,宋渝盟有端,大臣猶以為小盜竊發不足恤。即康與左丞仆散端、參政獨吉思忠以為必當用兵,上以為然。

上問即康、參知政事賈鉉曰:“太宗廟諱同音字,有讀作‘成’字者,既非同音,便不當缺點畫。睿宗廟諱改作‘崇’字,其下卻有本字全體,不若將‘示’字依《蘭亭貼》寫作‘未’字。顯宗廟諱‘允’,‘充’字合缺點畫,如‘統’傍之‘充’,似不合缺。”即康奏曰:“唐太宗諱世民,偏傍犯如‘{艹枼}’字作‘篔’字,‘泯’字作‘泜’字。”乃擬“熙宗廟諱從‘面’從‘且’。睿宗廟諱上字從‘未’,下字從‘簹’。世宗廟諱從‘系’。顯宗廟諱如正犯字形,止書斜畫,‘沇’字‘鈗’字各從‘口’,‘兌’‘悅’之類各從本傳。”從之,自此不勝曲避矣。進左丞。宋人請和,進官一階。

舊制,尚書省令史考滿優調,次任回降。崔建昌已優調興平軍節度副使,未回降即除大理司直。詔知除郭邦傑、李蹊杖七十勒停,左司員外郎高庭玉決四十解職,即康待罪,有詔勿問。章宗崩,衛紹王即位,即康進拜平章政事,封崇國公。大安三年,致仕。是歲,薨。遣使致祭。

李革,字君美,河津人。父餘慶,三至廷試,不遂,因棄去。革穎悟,讀書一再誦,輒記不忘。大定二十五年進士。調真定主簿。察廉,遷韓城令。同知州事納富商賂,以歲課軍須配屬縣,革獨不聽,提刑司以為能。遷河北東路轉運都勾判官、太原推官。丁母憂,起復,遷大興縣令、中都左警巡使、南京提刑判官、監察御史、同知昭義軍節度事。丁父憂,起復,簽南京按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