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文選卷第五十


 述韓英彭盧吳傳第四
信惟餓隸,布實黥徒。漢書曰:韓信家貧,從下鄉南昌亭長寄食,亭長苦之,乃晨炊蓐食,食時往,不為具食。信知之,自絕去。又曰:黥布姓英。少時,客相之,當刑而王。及坐法黥,欣然笑曰:人相我當刑而王,幾是乎?越亦狗盜,芮尹江湖。 漢書曰:彭越嘗漁鉅野澤中,為盜。沛公攻昌邑,越助之。說苑曰:管仲,故城陰之狗盜。漢書曰:吳芮,秦時鄱陽令也。甚得江湖問心。號曰鄱君。音義曰:尹,正也。雲起龍驤,化為侯王。割有齊楚,跨制淮梁。韓信初為齊王,後楚王。黥布為淮南王。彭越為梁王。綰自同閈胡旦,鎮我北疆。應劭曰:閈音扞。南楚汝沛名里門曰閈。綰為燕王,故曰北疆。德薄位尊,非祚惟殃。周易曰: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左氏傳,舟之僑曰:無德而祿,殃也。吳克忠信,胤嗣乃長。漢書曰:芮為長沙王,薨,子忠嗣,自芮後傳位五世,無子,國除。
文選考異
述高紀第一:袁本、茶陵本校語云善本如此,五臣本列在後。案:各本所見皆非也。此連述贊為文,非用為標題,善亦不得在前,蓋傳寫誤移之,而五臣尚未經移耳。後二首同。
注“論語子曰”:袁本“論”上有“善曰”二字,是也。後“言秦人不能整其綱維”上,“毛詩曰禺禺昂昂”上同。茶陵本在每節首,非。

注“各爭恣志”:袁本“志”作 “忘”。茶陵本亦作“志”,與此同。案:皆非也,當作“妄”。過秦論注引作“妄”。

光允不陽:袁本“光”作“亦” ,雲善作“光”。茶陵本雲五臣作“亦”。案:今班書作“亦”,“亦”字是也。“光”傳寫誤。

注“不亦熾乎”:案:當作“不炎熾矣”。各本皆誤,顏注所引可證。

後漢書光武紀贊
 范蔚宗
贊曰:炎政中微,大盜移國。東觀漢記序曰:漢以炎精布曜。中微,謂平世衰也。魯靈光殿賦序曰:遭漢中微,盜賊奔突。九縣飆回,三精霧塞。三精,日、月、星也。孝經援神契曰:天地至貴,精不兩明。宋均曰:天精為日,地精為月。河圖曰:川德布精,上為眾星。民厭淫詐,神思反德。世祖誕命,靈貺自甄。尚書曰:我文考誕膺天命。春秋元命苞曰:通三靈之貺,交錯同端。鄭玄尚書緯注曰:甄,表也。沈機先物,深略緯文。說文曰:機,主發之機也。周書曰:經緯天地曰文矣。尋邑百萬,貔虎為群。長轂雷野,高旗彗蘇沒雲。漢書曰:劉聖公為天子,以光武為偏將軍,徇昆陽。光武令王常留守,光武出收兵。王莽遣大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將兵百萬,旌旗輜車千里不絕,又驅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圍城數重。光武遂進。尋、邑亦遣兵合戰,光武奔之,斬首數千級,光武乃與敢死士三千人沖中堅,尋、邑陣亂,遂殺王尋。鬻子曰:紂虎旅百萬。穀梁傳曰:長轂五百乘。范寧曰:長轂,兵車也。東都主人曰:戈鋋彗雲。英威既振,新都自焚。漢書曰:莽封為新都侯。又曰:更始兵到,城中少年子弟自燒室門,呼曰:反虜王莽,何不出降?莽避火宣室,火輒隨之。虔劉庸代。紛紜梁趙。范曄後漢書曰:梁王劉永擅命睢陽。又曰:公孫述稱王,王巴蜀。又曰:卜者王郎為天子,都邯鄲。又曰:彭寵自立為燕王。代,即燕也。三河未澄,四關重擾。 二河,洛陽也。四關,長安也。范曄後漢書曰:赤眉賊入函谷關,敗更始,光武乃遣鄧禹引兵西,乘更始、赤眉之亂。時更始大司馬朱鮪等屯洛陽,光武令馮異守孟津以拒之。神旌乃顧,遞行天討。金湯失險,車書共道。鹽鐵論曰:秦金城千里。泛勝之書曰:神農之教,雖石城湯池,無粟者不能守也。禮記,子曰: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靈慶既啟,人謀鹹贊。靈慶,謂天符也。易繫辭曰:人謀鬼謀,百姓與能。王弼曰:人謀,謂眾議。西都賓曰:天啟之心,人惎之謀。明明廟謀,赳赳雄斷。廟謀,廟筭也。楊雄連珠曰:兼聰獨斷,聖王之法也。於烏 赫有命,系我皇漢。毛詩曰:有命自天。蔡邕獨斷曰:光武以再命復漢之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