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四十四·列傳第一百四十一



又畏吾氏三女,家錢塘。諸兄遠仕不歸,母思之成疾,三女欲慰母意,乃共斷髮誓天,終身不嫁以養母四十餘年,母竟以壽終。事上,並賜旌異。

王氏,大都人張買奴妻也。年十六,買奴官錢塘病歿,葬城西十里外。王氏每旦被發步往奠之,伏墓之慟欲絕,久而致疾。舅姑力止其行,乃已。服闕,舅姑謂之曰:“吾子已歿,新婦年尚少,宜自圖終身計。”王氏泣曰:“父母命妾奉箕帚於張氏,今夫不幸早逝,天也。此足豈可復履他人門乎?”固不從。煢居三十年而卒。

又有馮翊王義妻盧氏、睢陽劉澤妻解氏、東平楊三妻張氏,並守志有節行。有司各旌其門。

張義婦,濟南鄒平人。年十八,歸里人李伍。伍與從子零戍福寧,未幾死戍所。張獨家居,養舅姑甚至。父母舅姑病,凡四刲股肉救之。及死,喪葬無遺禮。既而嘆曰:“妾夫死數千里外,妾不能歸骨以葬者,以舅姑父母在,無所仰故也。今不幸父母舅姑已死,而夫骨終暴棄遠土。使無妾即已,妾在,敢愛死乎!”乃臥積冰上,誓曰:“天苦許妾收夫骨,雖寒甚,當得不死。”逾月,竟不死。鄉人異之,乃相率贈以錢,大書其事於衣以行。

行四十日,至福寧,見零,問夫葬地,則榛莽四塞,不可識。張哀慟欲絕。夫忽降於童,立動無異生時,告張死時事,甚悲,且示骨所在處。張如其言發得之,持骨祝曰:“爾信妾夫耶?入口當冷如冰雪,黏如膠。”已而果然。官義之,上於大府,使零護喪還,給貲以葬,乃旌門,復其役。

丁氏,新建鄭伯文妻也。大德間,伯文病將歿,丁氏與訣曰:“君脫有不諱,妾當從。但君父母已老,無他子婦侍養,妾復死,使君父母食不甘味,則君亦不瞑目矣。妾且忍死,以奉其餘年,必不改事他人,以負君也。”

伯文卒,丁氏年二十七,居喪哀毀。服既除,父母屢議嫁之。丁氏每聞,必慟哭曰:“妾所以不死者,非有他志也,與良人約,將以事舅姑耳。今舅姑在堂固無恙,妾可棄去而不信於良人乎!”舅姑病,丁氏夙夜護視,衣不解帶。及死,喪葬盡禮。事上,表其門。

葛孝女,金溪人。元末,江南官吏有鑿山淘河取金,以充貢者,不足,則市於他所,必取盈而後已。民多鬻產償官。孝女因有司強其父,徵求銀治,不忍榜掠之苦,投冶中死。官遂奏止其貢。至今邑祠之。危素、蘇天爵皆書事,以警獻利者。

趙美妻王氏,內黃人。至治元年,美溺水死,王氏誓守志。舅姑念其年少無子,欲使更適。王氏曰:“婦義無再醮,且舅姑在,妾可棄去耶!”舅姑又欲以族侄繼婚,王氏拒不從。舅姑迫之,王氏知不免,即引繩自經死。

又,李冬兒,甄城人。丁從信妻也。年二十三,從信歿,服闕,父母呼婦問之,曰:“汝年少居孀,又無子,何以自立?吾為汝再擇婿,何中?”冬兒不從,詣從信冢哭,欲縊墓樹上,家人防之,不果。日幕,還從信家。夜二鼓,入室更新衣,自經死。

李氏,濱州惠高兒妻也。年二十六,高兒歿,父欲奪歸嫁之,李氏不從,自縊死。

脫脫尼,雍古刺氏,有色,善女工。年二十,夫哈剌不花卒。前妻有二子,皆無婦,欲以本欲收繼之,脫脫尼以死自誓。二子復百計求遂,脫脫尼恚且罵曰:“汝禽獸行,欲妻母耶?若死,何面目見汝父地下!”二子懼謝罪,乃析業而居。三十年以貞操聞。

又,王氏,成都李世安妻。年十九,世安卒,夫弟世顯欲收繼之。王氏不從,引刀斷髮,復自割其耳,創甚。親戚驚嘆,為醫療百日乃愈。

事上,並旌之。

趙彬妻朱氏,名錦哥,洛陽人。天曆初,西兵掠河南,朱氏遇兵五人,被執,逼與亂。朱氏拒曰:“我良家婦,豈從汝賊耶!”兵怒,提曳箠楚之。朱氏度不能脫,即給之曰:“汝幸釋我,舍後井傍有瘞金,當發以遺汝。”兵信之,乃隨其行。朱氏得近井,即抱三歲女赴井死。

是歲,又有偃師王氏女名安哥,從父避兵邙山丁家洞。兵入,搜得之,見安哥色美,驅使出,欲污之。安哥不從,投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