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十二·列傳第一百九



子時,以文學顯,歷仕中書參知政事至左丞,以翰林學士承旨致仕。

崔敬,字伯恭,大寧惠州人。由掾史累遷至樞密院都事,拜監察御史。

至元六年,既毀文宗廟主,削文宗後皇太后之號,徒東安州,又放文宗子燕帖古思於高麗,敬上疏曰:“文皇獲不軌之愆,已徹廟祀,叔母有階禍之罪,亦削洪名,盡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弟燕帖古思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遷,天理人情,有所不忍。明皇當上賓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間,尚未有知,義當矜憫,蓋武宗視明、文二帝皆親子也,陛下與太子皆嫡孫也,以武宗之心為心則子孫固無親疏。以陛下之心為心,未免有彼此之論。臣請以世俗喻之,常人有百金之產,尚置義田,守族困厄者為之教養,不使失所。況皇上貴為天下,富有四海,子育黎元,當使一夫一婦皆得其所,今乃以同氣之人,置之度外,適足貽笑夷狄,為中國之辱。臣原殺身以贖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歸太后太子,全母子之情,盡骨肉之義,天意回,人心悅,則宗社幸甚。”不報。

又上疏諫巡幸上都曰:“世祖以上都為清暑之地,車駕行幸,歲以為常,閣有大安,殿有鴻禧、睿思,所以保養聖躬,適起居之宜,存畏敬之心也。今失刺斡耳朵乃先皇所以備宴遊非常時臨御之所,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屢降德音,祗行宗廟親祀之禮,雖動植無知,罔不歡悅。而國家多故,天道變更,臣備員風紀,以言為職,願大駕還大內,居深宮,嚴宿衛,與宰臣謀治道,萬機之暇,則使經筵進講,究古今盛衰之由,緝熙聖學,乃宗社之福也。

時帝數以歷代珍寶分賜近侍,敬又上疏曰:“臣聞世皇時大臣有功,所賜不過盤革,重惜天手,為後世法,慮至遠也。今山東大飢,燕南亢旱,海潮為災,天文示儆,地道失寧,京畿南北蝗飛蔽天,正當聖主恤民之日。近侍之臣不知慮此,奏稟承請,殆無虛日,甚至以府庫百年所積之寶物,遍賜閽寺之流、乳稚童孩之子,帑藏或空。萬一國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將何以為賜乎?乞追奪所賜,以示恩不可濫,庶允公論。”

是年,出僉山北廉訪司事。按部全寧,有李秀以坐造偽鈔,連數十人,皆與秀不相識。敬疑而讞之,秀曰:“吾以訓童子為業,有司謂秀為造偽鈔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誣服。”敬詢知始謀者,乃大同王濁,有司誤以李秀為王濁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濁為真造偽鈔者。

至正初,遷河南,又遷江東,除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入為諸路寶鈔提舉,改工部侍郎。十一年遷同知大都路總管府事。直沽河淤數年,中書省委敬浚治之。募工萬人,不三月告成。除刑部侍郎,遷中書左司郎中。十二年,歷兵部尚書,為樞密院判官。

十四年,遷刑部尚書。廣東憲府相仇殺,科以大逆,當連坐家人。敬謂:“殺人者止一人論抵,不得連坐一家。”廷議韙之。十五年,復為樞密院判官,尋拜河南行省參知政事。復為兵部尚書,兼濟寧軍民屯田使,給鈔十萬錠,興立營屯,歲收百萬斛,以給邊防。

十七年,召為大司農少卿。拜中書參知政事,與平章政事答蘭、參知政事俺普分省陵州,敬兼領兵、刑、戶、工四部事,供給諸軍,賜上尊。仍命便宜行事。敬以民力日疲,乃請行納粟補官之令,詔從之。積粟百萬石、綺段萬疋,民獲少蘇。

十八年,除山東行樞密院副使,俄遷江浙行省左丞。卒,年六十七,贈資善大夫,江浙行省左丞如故,謚曰忠敏。

史臣曰:惠宗援不共戴天之義,追討文宗之罪宜也;並殺文宗皇后及其弟燕帖古思,則過矣。崔敬之疏,直而不訐,即惠宗亦無以罪之。嗚呼!安得此愷弟之言乎。

韓鏞,字伯高,濟南人。延祐五年進士,授將仕郎、韓林國史院編修官。尋遷集賢都事。泰定四年,轉國子博士,俄拜監察御史。當時由進士入官者,僅百之一,由吏致位顯要者,常十之九。帝欲以中書參議傅岩起為吏部尚書,岩起從吏入宮,鏞極言不可,事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