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十二·列傳第一百九



天曆元年,除僉浙西廉訪司事,擊奸暴、黜貪墨,特舉烏程縣尹乾文傳治行為諸縣最,所至郡縣為之肅然。二年,轉江浙財賦副總管。至順元年,除國子司業,尋遷南行台治書侍御史,歷僉宣徽及樞密院事。

至正二年,除真林侍講學士。既而拜侍御史,以剛介為時所忌,言事者誣以贓私,乃罷去。五年,起參議中書省事。

七年,朝廷慎選守令,參知政事魏中立言於帝:“當今必欲得賢守令,無如鏞者。”帝乃特署鏞姓名,授饒州路總管。饒欲尚鬼,有覺山廟者,以禍福惑人,為盜賊者事之尤謹。將為盜,必卜之。鏞至,即毀其廟,沈士偶於江,人初大駭,已而皆嘆服。鏞居官廨,自奉澹泊,僚屬亦化之。先是,朝使至外郡者,供張其侈。一不厭其欲,即銜之,騰謗於朝。其出使饒州者,鏞延見郡舍中,供以糲飯,退皆無後言。有詔以織幣脆薄,遣使笞行省臣及諸郡長吏,獨鏞獲免。

十年,拜中書參和政事。十一年,丞相脫脫當國,更張庶務,鏞言不見聽。人或以鏞優於治郡,而執政非其所長,遂出為甘肅行省參知政事。及脫脫罷,鏞遷陝西行台中丞,卒。

蓋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聰敏好學。延祐五年進士,授濟寧路單州判官。州多繫囚,苗請決之,知州以為囚數已上部使者未報,不可決。苗曰:“使者問,請身任其責。”知州勉從之,使者果不以先決為罪。歲飢,總管遣苗至戶部請賑,戶部難之,苗伏中書堂下,以糠餅以示曰:“濟寧民率食此,況有不得此食者,坐視不救,可乎?”因泣下,宰相乃從其請。有陳官粟五百石,借於民,期秋熟還官。及期,郡責償甚急,苗曰:“官粟實苗所貰,今民飢不能償,苗請代還。”使者乃已。其責單州稅糧,歲輸館陶倉,距單五百餘里,民甚苦之。是秋,館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糴粟倉下。十年初,倉券已至,省民力什之五。

辟御史台掾,累擢江南行台監察御史。建言嚴武備以備不虞,簡兵卒以壯國勢,全功臣以隆大體,惜官爵以清銓選,考實行以抑奔競,明賞罰以杜奸欺,計利害以孚民情,去民賊以崇禮節,皆切於時務,公論韙之。

天曆初,文詔以建康潛邸為佛寺,毀民居七十餘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聞使民以時,使臣以禮,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者。陛下龍潛建業之時,居民因於供給,幸而獲睹今日之運,百姓跋足舉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奪農時,以創佛寺,又廢民居,使之家破產盪,豈聖人御天下之道乎!昔漢高帝興於豐沛,為復兩縣。光武中興,南陽免稅三年。既不務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滿斯民之望。台臣職專糾察,表正百司,今乃委以修繕之役,豈其禮哉!”書奏,御史大夫遂免督役。

入為監察御史。文宗幸護國仁王寺,泛舟玉泉,苗進曰:“今頻年不登,邊隅不靖,當恐懼修省,何暇逸游,以臨不測之淵。”帝嘉納之,賜以對衣、上尊、即日還宮。台臣擬苗僉淮東廉訪司事,帝曰:“仍留蓋御史,朕欲聞其讜言也。”以丁外艱去。免喪,除太禧宗禋院都事。

用薦者出知毫州。修學,完州廨。有豪強占民田為己業,民五十餘人訴於苗,苗訊治之,豪民鹹自引服。苗曰:“爾等罪甚重,然吾觀,皆有改過意。”遂從輕議。

至元四年,入為左司都事。任左司僅十八日,已決數百事。丁內擾。宰相惜其去,重賻之。

至正二年,起為戶部郎中。俄抉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曰:“非其才也。”大夫不說,是晚,邀至私第以謝,人兩賢之。

出為山東廉訪副使。益都、淄萊二路,舊產金礦已竭,民歲買金輸官,至是六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長者,輒謂所居地有金礦,掘地及泉後止,猾吏為奸利,莫敢誰何。苗建言罷之。

三年,遷戶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監遷刑部尚書。初盜殺河南省憲官,延坐五百餘家,已有詔:除首罪外,余從原宥。至是,宰相欲追加誅戮,苗堅持不可,事獲已。出為山東廉訪使,歲飢,上救荒弭盜十二事,劾宣使慰使骫骲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征苗所得職田,苗曰:“年荒民困,吾無以救之,尚忍征斂以肥己耶!”命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