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三十九·列傳第三十六



既城,與將士較射出東門,宋師奄至。將佐謂眾寡不敵,宜入城自守。宏范曰:“吾與諸君在此,敵至不戰可乎?敢言退者死。”即擐甲上馬,遣偏將李庭當其前,自率二百騎為長陣,令曰:“聞吾鼓則進,未鼓勿動。”宋軍步騎相間突陣,宏范軍不動,再進則卻,宏范曰:“彼氣衰矣。”鼓之,前後奮擊,宋師奔潰。

八年,築一字城逼襄陽。破樊城外郭。九年,攻樊城,流矢中其肘,裹瘡見主帥曰:“襄、樊相為唇齒,故不可破。若截江斷春援兵,水陸平攻,樊必破矣。樊破,則襄陽何所恃!”從之。明日,復率銳座先登,遂拔樊城。未幾,襄陽亦下。偕宋將呂文煥入覲,賜錦衣、白衣、寶鞍,將校行賞有差。十一年,丞相伯顏伐宋,宏范率左部諸軍循漢東略郢西,南攻武布堡,取之。大兵渡江,宏為前鋒。宋相賈似道督兵屯鞠湖,殿帥孫虎臣據西家洲。宏范轉戰而前,諸軍繼之,似道敗走,宏范去驅至建康。伯顏大會諸將,出庫金行賞。宏范後至,伯顏曰:“祖宗之,以軍事命集,罪加後至者,雖貴近無所貸,爾何為後至?”宏范曰:“臨陣居先,受賞在後,何為不可?”伯顏默然而止。十二年五月,帝遣使諭伯顏:方署,宜少駐以待。宏范進曰:“聖恩待士卒誠厚,然緩急之宜,不能遙度。今故已奪氣,正當乘破竹之勢取之。豈應迂緩,使敵得為計耶?”伯顏然之,馳驛至闕,面論形勢。詔進兵。

十三年,次瓜洲,分兵立柵,據其要害。揚州都統姜才以二萬人出揚子橋,宏范佐都元帥阿術御之,與宋兵平水陣。宏范以十三騎徑度沖之,陣堅不動,宏范引卻。一騎躍馬揮,直趨宏范,宏范鏇轡剌之,應手頓斃馬下,其從潰亂。追至城門斬首萬餘級。宋將張世傑、孫虎臣等率水軍陣於焦山,宏范率所部橫衝其陣,宋帥大敗。追至圌山之東,奪戰艦八十艘,俘馘千數。上功,改毫州萬戶,賜名拔都。

是年,復從董文炳由海道會伯顏,進次臨安近郊。宋主上降表,以伯侄為稱,往返未決,宏范將命入城,數其大臣之罪,皆屈服,取稱臣降表上。未幾,台州叛,宏范遣人持書諭之,守將殺使焚書,宏范力疾攻拔之。部將請屠城,宏范不許,但誅其守將,台民感悅。十四年,師還,授鎮國上將軍、江東道宣慰使。

十五年,宋張世傑立廣王昺於海上,閩、廣回響。宏范入覲,自奮請討之,乃授蒙西、漢軍都元帥。陛辭,奏曰:“漢人無統蒙古軍者,乞以蒙古軍者,乞以蒙古信臣為帥。”帝曰:“汝知而父察罕之事乎?其破安豐也,汝父欲留兵守之,察罕不人人。師還,安豐復為宋有,進退失據,汝父深悔之,以委任不專故也,豈可使汝復有汝父之悔。”面賜錦衣、玉帶,宏范不受,以劍甲為請。帝出武庫劍甲,聽自擇,且諭之曰:“劍汝之副也,不用今者,以此處之。”將行,薦李恆為副,從之。

至揚州,先將校水陸二萬人,分道南征,以弟宏正為先鋒,戒之曰:“汝戲勇,非私汝也。軍法重,我不敢以私撓公,勉之。”宏正所賂克捷。攻三江寨,拔之。進克漳州,又攻鮑浦寨拔之。由是瀕海郡縣皆望風降附。獲宋丞相文天祥於五坡嶺,使之拜,不屈宏范義之,待以賓禮,送至京師。及宏范座天祥在國之垂涕焉。

十六年正月庚戍,由潮陽港乘舟入海,至甲子門,獲宋斥候將劉青、顧凱,乃知廣王。辛酉,次崖山。宋軍千餘艘碇海中,建樓櫓其上,隱然堅壁也,宏范引舟師赴之。崖山東西對峙,春北水淺,舟膠,非乘朝不能進,乃由山之不轉南入大洋,始得逼其舟,又出奇兵斷其汲路。宋人以烏蛋船十餘艤大舟,宏范夜操小艇,帶勁兵潛襲之。取烏蛋船載劃,乘風縱火。宋預以泥塗艦,懸水筒無數,火船至,鉤而沃之,竟莫能毀。宏范乃與李恆了畫圖定計,授恆以戰艦二,使守北面。

二月癸未,將戰,或請用炮。宏范曰:“火起帥舟迸散,非計也。”明日。四分其軍,軍其東南北三面,宏范自將一軍相去里余,下令曰:“宋舟潮至必東遁,急攻之,勿令去。聞吾樂作乃戰,違令者斬。”先麾北戰軍乘潮而面一,不克,李恆等順潮而退。樂作,宋將以為休息,少懈。宏池率舟師復犯其前,命將士負盾而儲存,令之曰:“聞金聲起,先金而亡動者斬。”飛矢集如蝟,伏盾者不動。舟將接,鳴金撤舟中布幕,弓弩火石交作,頃刻破其七舟,宋師大潰。宋丞相陸秀夫抱其主昺赴水死。世傑陵。其餘將吏,皆降。嶺海悉平,勒石紀功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