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八十四·志第五十一



先是,博士劉致建議曰:

竊以禮其大於宗廟。宗廟者天下國家之本。禮樂刑政之所自出也。唐、虞、三代而下,靡不由之。聖元龍興朔陲,積德累功,百有餘年,而宗廟未有一定之制。方聖天子繼統之初,定一代不刊之典,為萬世法程,正在今日。

周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昭處於東,穆處於西,所以別父子親疏之序,而使不亂也。聖朝取唐、宋之制,定為九世,遂以舊廟八室而為六世,昭穆不分,父子並坐,不合《禮經》。新廟之制,一十五間,東西二間為夾室,太祖室既居中,則廟、宋之制不可依,惟當以昭穆列之。父為昭,子為穆,則睿宗當居太祖之東,為昭之第一世,世祖居西,為穆之第一世。裕宗居東,為昭之第二世,兄弟共為一世,則成宗、頎宗、顯宗三室皆當居西,為穆之第二世。武宗、仁宗二室皆當居東,為昭之第三世。昭之後居左,穆之後居右,西以左為上,東以右為上也。苟或如此,則昭穆分明,秩然有序,不違《禮經》,可為萬世法。

若以累朝定製,依室次於新廟遷安,則顯宗躋頎宗之上,頎宗躋成宗之上。以禮言之,春秋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公於閔公之上,史稱逆祀。及定公正其序,書曰“從事先公”。然僖公猶是有位之君,尚不可居故君之上,況未嘗正位者乎?

國家雖曰以右為尊,然古人所尚,或左或右,初無定製。古人右稷極而左宗廟,國家宗廟亦居東方。豈有建宗廟之方位既依《禮經》,而宗廟之昭穆反不應《禮經》乎?且如今朝賀或祭祀,宰相獻官分班而立,居西則尚左,居東則尚右。及行禮就位,則西者復尚右,東得復尚左矣。

致職居博士,宗廟之事所宜建明,然事大體重,宜從使院移書集議取旨。

四月辛巳,中書省臣言:“世祖皇帝始建太廟。太祖皇帝居中南向,睿宗、世祖、裕宗神主以次袝西室,順宗、成宗、武宗、仁宗以次袝東室。邇者集賢、翰林、太常諸臣言,國朝建太廟遵古制。古尚左,今尊者居右為少屈,非所以示後世。太祖皇帝居中南向,宜奉睿宗皇帝神主袝左一室,世祖袝右一室,裕宗袝睿宗室之左。顯示、順宗、成宗兄弟也,以次袝世祖室之右。武宗、仁宗亦兄弟也,以附裕宗室之左,英宗袝成宗室之右。臣等以其議近是,謹繪室次為圖以欹,惟陛下裁擇。“從之。五月戊戌,附顯宗、英宗凡十室。

三年十二月,御史趙師魯以大禮未舉,言:“天子親祀郊廟,所以通精誠,迓福厘,生烝民,阜萬物,百王不易之禮也。宜講求故事,對越以格純嘏。”不報。四年,台臣復以為言,帝曰:“朕遵世祖舊制,其命大臣攝之。”

是年夏四月辛未,盜入太廟,失武宗神位及祭器。太常禮儀院官皆斥罷。壬申,重作武宗金主及祭器。甲午,奉安武宗神主。

致和元年正月,享太廟。御史鄒惟享言:“時享太廟,三獻官舊皆勛戚大臣。而近以戶部尚書為亞獻,人既疏遠,禮難嚴肅。請仍舊制,以台省院重臣為亞獻。”從之。

天曆元年冬十月丁亥,毀顯宗室。詔時享改用仲月。十一月,帝宿齋服袞冕,享於太廟。

元統二年四月,親奉文宗神主袝於太廟,時寢廟未建,權於英宗室次結彩殿以奉安神主。御史台言:“宜因升袝有事於太廟。”從之。是年,罷夏季時享。

後至元三年正月,袝寧宗神主於太廟。八月,京師地大震,太廟樑柱裂,各室牆壁盡壞,文宗神主及御床皆碎。敕作文宗新主、玉冊,依典禮祭告焉。十月,平章徹里帖木兒以星變,議減太廟四祭為一,御史呂思誠等十九人劾之,不聽,竟罷冬享。自後二年、三年、四年一祭,以墾變而減宗廟之祭享。其去恐俱修省之意遠矣。如仞里帖木兒者,宜科以擅議宗廟之罪,帝乃信用其言,何也?

至正三年,荷有事於南郊,告祭太廟。至寧宗室,問曰:“朕寧宗兄也,當拜否?”太常博士劉聞對曰:“寧宗雖弟,其在位時陛下為之臣。春秋時,魯閔公弟也,僖公兄也。閔公先為君,宗廟之祭,未聞僖公不拜。禮當拜。”從之。十五年十月,以郊祀,命皇太子祭告太廟。二十年十二月詔:“太廟影堂祭祀,乃子孫報本之事。近以兵興歲歉,累朝四祭減為春秋二祭,今宜復之。”然國事日棘,竟不能舉行舊典雲。